墨然放心不下,準備騎馬去林子中尋找,可走到馬棚,他才想起早晨已將馬借給了墨尋,他不禁感到懊惱。
玄夜看著馬棚空蕩的位置,猛然回想起林子裏倒在地上的馬,當時他因心係刺殺墨淩,所以隻匆匆瞥了一眼,沒有放在心上,可現在回想起來,他才驚覺,那匹馬不正是王爺的良駒嗎?
可為何會和太子在一起?
不作多想,他速速稟報,“王爺,屬下在林子裏見過王爺的良駒。”
墨然一聽,猛然回頭,語氣略顯激動,“你說什麼?在哪兒?”
玄夜努力地回憶起當時的情況,“屬下與眾弟兄在北邊埋伏,突然看到太子騎著一匹快馬朝前駛來,現在想起來,那馬正是王爺的良駒,隻是……隻是當時馬兒爆發出驚人的速度,左搖右晃四處亂竄,看著不太正常,甚至致使太子受傷,依屬下的經驗來看,估計是中毒了!”
“中毒?”墨然突然提高了聲音,若有所思,心中的不安越發濃鬱,依此所言,那墨尋和雲穆雪豈不是真的出事了?
“夜,你帶人返回林中,趕在侍衛到達之前把馬帶回來,仔細檢查,看是否有中毒跡象,本王帶人去南邊尋找王妃下落,切記,不可露出任何馬腳。”說完,墨然就火速離開,他相信以雲穆雪的聰明,定會選擇和墨淩行動軌跡相反的方向,也就是朝南。
主仆二人分開行動,時間緊迫,刻不容緩。
而另一邊,涓流潺潺,嘩嘩的水流聲在耳邊縈繞,渾身濕噠噠的觸感令人不適,雲穆雪強迫自己睜開雙眼,眼簾前是一條奔騰的溪流,她大半個身子都浸在水裏,好在水夠深,否則落下來早已筋斷骨折。
好冷!許是在水裏待久了,她的雙腿早已發脹發麻,她揉了揉疼痛的身子,掙紮著從水裏站起來,放眼望去,四周一片荒蕪,隻有黑漆漆的樹影搖晃。
墨尋!她恍然間想起,二人一同墜落,想來不會分開得太遠,她連忙跌跌撞撞的四處尋找。
終於,她在涓流的另一處發現了一個身影,她急急忙忙奔跑上前,費力的將人從水裏拖起,拍打著臉頰輕輕呼喚,“安王爺!安王爺!”
墨尋閉著眼,眉頭卻緊緊皺在一起,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雲穆雪有些急了,不停地搖晃著他,“安王爺,安王爺你醒醒啊!快醒醒啊!”
墨尋許是被晃得有些暈眩,他吃力地睜開眼,看著雲穆雪,嘴裏模糊地低喃著:“別晃了,我還沒死呢,命大沒摔死,可別一會兒被你晃死了。”
雲穆雪一愣,又好氣又好笑,正想反駁,但一見到墨尋難受的樣子,她又輕柔了聲音,“安王爺,你沒事吧?”
“沒事。”為了安慰雲穆雪,墨尋艱難地扯出一抹笑容,強力支撐著自己坐起來,可僅僅一秒,因傷勢,他再次重重地倒在雲穆雪懷裏。
“安王爺?安王爺?”雲穆雪見狀,心急如焚,她用雙臂支撐著墨尋的重量,看到墨尋背後劃著一條鮮血淋漓的口子,胳膊上也有大大小小明顯的傷痕,再加上高空墜落,水中浸泡,使原本的傷口更加惡化,若是不抓緊時間清理,隻怕傷口會化膿。
怎麼辦?她該怎麼做才能緩解墨尋的痛苦?
看著兩人濕漉漉的衣裳,不遠處散落的樹枝,雲穆雪頓時反應過來,火!他們需要火!她輕輕放下墨尋,一邊走,一邊拾起地上的樹枝。
對於野外生火之事,她從來沒經曆過,隻能憑著自己的感覺埋頭苦幹著,好不容易將火點燃,她已是滿頭大汗。
墨尋躺在一旁時不時地注視著,雙眸忽睜忽閉,他很想上去幫忙,然而心有餘卻力不足。
雲穆雪脫下自己的外衫,在火堆旁烤了烤,又把從旁邊摘回來的草藥嚼碎,待輕薄的衣衫由濕轉幹,她急忙撕開墨尋的衣裳,將草藥敷上,再用烘幹的外衫一圈一圈地包紮著傷口,每繞一圈,墨尋的臉就扭曲一分,疼得嘶嘶叫喚。
做完一係列的事,雲穆雪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累得一屁股坐了下來,她看著昏睡的墨尋,心中百轉千回,一個可怕的想法竄入腦中,若是她現在解決了墨尋,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事後皇上問起來,她也可以說是墨尋為救她摔落懸崖而死,如此,墨然的帝王之路又能邁進一大步,而她的複仇之路也就指日可待。
越想,她的心越澎湃,邪惡的火焰熊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