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左顧右盼,眼神閃爍,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知道能不能說,他斷斷續續,猶猶豫豫,“這個……王妃還是自行問王爺的好,屬下實在不便多言。”
“不便多言?意思就是王爺確有安排了,他要刺殺誰?”雲穆雪步步緊逼,她非得問出個所以然來。
玄夜輕歎一聲,他知道依王妃的性子,不問出點什麼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無奈之下,他隻好道出真相,“冬季狩獵是難得的日子,皇上對狩獵也是十分酷愛,這一天對皇上而言極為重要,可就是因為這樣,王爺打算毀了這場盛宴,他要讓皇上永遠的記住這一天。”
“王爺要做的是,刺殺太子!用太子的血紀念這場盛宴!”
“什麼?他要殺太子?”雲穆雪拍案而起,震驚之餘還有幾分惶恐,刺殺太子是何等大罪,若是失敗了,定會株連九族,人頭落地,這樣的危險他怎敢輕易冒?
不行!不可以!那日眼目眾多,魚龍混雜,一不小心就會暴露身份,不可以冒這個險,不可以!
雲穆雪喃喃自語,玄夜聽在心裏,也讚同地點了點頭,可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再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太子,就不是易事了,王爺決心報仇,這一步他非邁不可!
“王妃,王爺之所以不告訴你,就是不想讓你擔心受怕的,不過請王妃放心,屬下和眾弟兄定當確保萬無一失,竭盡全力護王爺安全。”玄夜一本正經承諾著。
雖有了玄夜的保證,但雲穆雪的心裏依然忐忑不安,這不是小事一樁,失敗了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他們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夜,加派人手,必須是一等一的高手,切不可有任何閃失!”雲穆雪鄭重其事。
殺太子,終於要邁出這一步了嗎?
夜幕降臨,雲穆雪焦急地等待著,她想與墨然談談行刺之事,卻遲遲不見墨然的蹤影,去哪兒了?
輾轉明軒閣,又跑遍了花園,還是杳無音訊,她經過多方打聽才得知,原來有人看見墨然朝後院走去了。
後院?雲穆雪依稀記得她曾經去過一次,那裏荒蕪偏僻,是墨然懷念他娘親的地方,原來他去了那兒!
此時墨然正站在畫前,靜靜地看著,宛如一尊雕像,一動不動,眸子裏帶著濃濃的哀傷與思念。
忽地,一道人影赫然出現。
“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
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墨然聽著聲音越來越近,他並沒有回頭,隻是眨了眨眼,勾起唇角,“你怎麼來了?”
“王爺要刺殺太子,穆雪作為辰王妃,怎可不來?”雲穆雪向前一步,並肩站於墨然左側,眼睛注視著畫像,神情濃重。
墨然似乎料到了般,並沒有一絲詫異,而是淡淡一笑,“太子早晚要死,本王就讓他死的轟轟烈烈,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此事凶險萬分,皇上不是傻瓜,疼愛的兒子突然慘死,他怎會輕易罷休?若是有任何差錯,你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甚至整個辰王府都得為此陪葬!王爺可有想過?”雲穆雪語氣激動,一想到這緊張的情境,她就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墨然突然轉過身,看著她目光灼灼,“本王就是想得太久了,準備得太久了,現在本王等不及了!狩獵之日魚龍混雜,眾人為狩獵勢必會分散,太子定會落單,趁這個時機下手再好不過!”墨然胸有成竹,他把每一步都考慮得一清二楚,太子,他非除不可!
原來,他都想好了!
雲穆雪自嘲地笑了笑,其實她根本不需要替他擔心,以墨然的足智多謀,必定經過精心設計,可是……
“王爺要殺太子,僅僅因為他是太子,僅僅因為他阻擋了王爺的路嗎?”手足相殘,實在可悲可歎。
“不!若僅是如此,本王不會要他的命,最重要的是,他是許淑珍的兒子!仇人的兒子!母債子償,他必須為他的母親償還,本王要用他的血來為許淑珍開路!”墨然咬牙切齒,濃濃的恨意在臉上彰顯。
原來如此,原來他是為了替母報仇,雲穆雪了然,看來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她再次看向牆上的畫像,畫中的女子還是那麼美,雖經過了歲月的沉澱,卻依然不失韻味兒,但自古都是紅顏薄命。
為了替逝去的人討回公道,他們必須鋌而走險,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