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十步一回頭,句句詛咒聲由近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
處置了三個人,接下來就是那個罪魁禍首了,雲穆雪深吸一口氣,提起裙角準備上門興師問罪,可剛邁出一步,旁邊的房裏傳出一陣痛苦的喊叫聲。
心語!雲穆雪想也不想,奔跑過去推開了門,隻見心語蜷縮在床角,驚恐的雙眸瞪大著,嘴裏念念有詞。
她做噩夢了,她又夢到那個可怕的場景,那幾個孔武有力的壯漢圍著她,欺負她,不讓她逃跑,不讓她叫,她害怕!害怕極了!
“心語,別怕!沒事了,沒事了。”雲穆雪慢慢地坐下,輕輕撫摸著心語的雙手,試圖平複她的情緒。
心語緩緩抬起頭,見到陌生又熟悉的麵孔,她一下撲了上去,緊緊抱住,“主子,我害怕!我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有人欺負我!有人欺負我!”
心語每顫抖一下,雲穆雪的心就狠狠抽搐一下,她強迫自己扯出一絲笑容,輕聲細語,“放心,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這樣好不好?主子陪你一起睡,陪在你身邊你就不會害怕了。”
“好!好!主子陪我睡……陪我睡……”心語一聽,連連點頭,高興得像個孩子般,一掃方才噩夢的困擾。
雲穆雪脫了鞋,順勢鑽進被窩,她一手摟著心語,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心語,看著懷中嬌弱的女子,她摟得更緊了。
“心語,主子唱首歌給你聽吧。”雲穆雪提議,此情此景讓她想起了年幼時,娘親就是這麼摟著她,唱著好聽的歌謠哄她入眠。
可惜,人去樓空,不複當年。
輕淺動聽的歌聲娓娓響起,“ 穿越千年的眼淚,隻有夢裏看得見,我多想再見你哪怕一麵,前世未了的眷戀,在我血液裏分裂,沉睡中綿綿清醒又幻滅,搖搖欲墜不隻你的淚,嘲笑的風高唱著離別,不管還要等待多少年……”
歌聲繾綣,打動著屋內屋外的所有人,墨然獨自坐在石階上,他靜靜地聆聽,借著月光抒發內心的離愁別緒。
餘音繞梁,很快天亮了,新的一天開始了,而真正的戰爭才剛剛打響。
雲穆雪帶著幾個侍衛,怒氣衝衝地朝西苑走去。
一路走來,府上的丫鬟家丁紛紛讓道,皆被王妃的怒氣所震懾。
眾人私下議論紛紛,看來這位新晉的側妃是在劫難逃了。
西苑內,琳裳一夜無眠,她早早地梳妝完畢,端坐在位上靜靜地等待著,她知道雲穆雪一定會來,從昨晚柔兒被叫去再也沒有回來過,她就料到了,她一直等到今早,也該是時候了。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雲穆雪推門而入,見琳裳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她忽地笑了,“看來側妃是在等本王妃了,真是久等了。”
不理會她的嘲諷,琳裳站起身來,開門見山,“柔兒呢?你們把她怎麼了?快把柔兒還給我!”
“柔兒?”雲穆雪佯裝思索,猛地一拍腦袋,“哦,對了,昨晚我讓她去服侍了六個硬漢,現在結束了自然是要還給側妃的。”說著,她打了個響指,屋外兩個侍衛扛著一床被褥走了進來。
琳裳看著那包裹得牢牢的被褥,心中的不安之情越發濃鬱,她細細打量,忽然間,她隱約在被褥中看到了一雙腳。
是人!被子裏裹著的是人!
她一驚,可還沒等她呼出聲來,被子突然被掀開,一具冰冷的屍體順勢滾落。
這不看不打緊,一看真把琳裳嚇得不輕,因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貼身婢女——柔兒!
柔兒死了!被殘忍地折磨致死!她瞪大著雙眼,仿佛在訴說她的死不瞑目,被毀容的臉著實滲人,她的衣衫淩亂,身上傷痕累累,大大小小的淤青遍布。
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紛紛大驚失色,看著雲穆雪好似在看魔鬼一般。
太殘忍了!可謂是殘忍之至!讓人不忍直視。
琳裳嚇得跌坐在地,渾身顫抖著,“你……你對她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其實也沒什麼,隻不過毀了她的容,奪了她的身子,要了她的命罷了。”雲穆雪語氣輕鬆,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似笑非笑。
她越是雲淡風輕,琳裳聽得就越是可怕,將人折磨成這樣,她還可以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她還是人嗎?不是,是魔鬼!
“雲穆雪,你……你簡直是個魔鬼!”琳裳克製不住,猛地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