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不想著尋什麼客棧,吃什麼東西,便隨處尋樂個人家,在人家的茅草屋旁的另一處看起來有些簡陋的地方就那樣席地而睡,勉強度過了一晚。
長夜漫漫,風雪無情。
饒是她們身上裹的如何暖和,能熬過那漫長的夜,於第二日那微弱的熹光籠罩下,兩人本就生的精致白裏透粉的小臉兒皆被凍的有些通紅。
且經過長途跋涉,米水未進,整體看起來,也是真有些狼狽。
倒真的與從戰火中逃出來的難民一樣無異了。
通常現在她們所在的這人家,婦人起的最早。
這不,今日晨起之時,那婦人按照平日流程搭理好一切後便牽了驢到她倆所睡的地方的磨盤磨東西。
無意之間,便瞥見了這兩位正在熟睡中的兩位姑娘。
雖是心中帶著些疑慮,可還是帶著些小心謹慎的上前摸了摸手腳還有小臉...
無不是渾身冰涼,凍的臉發紅,且看起來這兩個姑娘是長途奔波,衣服也算不上能禦寒,看起來,在他們家外是有很長的時辰了...
是以,那老婦人心不由得對這兩位狼狽不堪的姑娘頗為憐惜。
猶豫了半分,那老夫人還是決定婦人走上前去,伸出她滿是皺紋的手,分別輕輕搖了搖李娥姿,邊用她有些蒼老的聲音,喚了幾句,道:“二位姑娘醒醒!二位姑娘醒醒!可還能聽見我說話嗎?”
“誰啊...大清早的...”
“哎呀,別推了,好不容易能讓我多睡一會兒...這外頭天多冷啊...”
鄭清清率先悠悠轉醒,帶著睡眼朦朧的神情,迷離的眼神,將目光停留在老婦人身上。
下意識的以為是蘭花舞。所以語氣上不免有幾分耍賴與慵懶的意味。
李娥姿抑是如此。
隻不過後麵才如夢初醒般的,又經過老婦人反複言語以及輕推幾下,鄭清清幾乎是猛的坐起來的。順帶拉著李娥姿。
兩人一副朦朧迷離樣,完全一副“我是誰”“我現在在哪裏”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模樣。
不過卻也不忘一副警惕小心的模樣環顧了四周一圈兒,最後才將目光重新繞回了那老婦人身上。
“二位姑娘看起來也是外來人士。不知是經曆了何變故,又怎麼,會睡在我家的石磨處?”
對啊,她們可是連夜趕的路,實在是又累又困,沒有什麼力氣,才找的這裏投宿,勉強度過了一晚。
經過老婦人這樣一問,鄭清清揉了揉腦袋,這才從腦海裏零零星星的回憶起什麼來。
“這位老人家,其實實不相瞞,我倆是為姐妹。我身邊的這位就是我姐姐,我們家就住在金墉城。我倆本是前往洛陽城尋我們夫君的,卻不料這長途跋涉,一路下來,我倆銀兩又所剩不多,已經餓了幾天了,又實在困倦無力,實在沒辦法走下去了,無奈之下,就在婆婆你這裏投宿了一宿。”見那老婦人聽的認真,卻查看到她眸中轉瞬即逝的狐疑與迷茫,當即再補了一句:“若有什麼打擾不便之處,還望您老人家諒解。”
“姑娘這話此言差矣。”一邊一個,婦人分別撫上了鄭清清與李娥姿的肩頭,笑得和藹,“既然我們生在這亂世之中,也是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你們這樣子,倒是看著讓人怪覺得心疼的。不如先在我這裏稍作休息,等將身體弄暖和了,填飽了肚子,再啟程去。”
鄭清清打量了這位老婦所居住的環境,本也是不忍心繼續打擾下去,想委婉拒絕。
奈何此刻她與李娥姿的肚子一直發出“抗議”,又見那老婦人喚來了家人,將她們邀近了屋裏頭去。
“因為年年戰亂,我家境況又是不好,看兩位姑娘穿著,應該都是金墉城的大戶人家,如此粗茶淡飯的款待,倒是委屈二位姑娘了。”那老婦人邊笑的一臉和藹,邊不忘使了個眼色示意自己的老伴與家人給李娥姿鄭清清增添碗筷。
“婆婆這番話倒是同我們見外了。其實雖然如此,到底我們也沒有真到了嬌生慣養那地步。更何況,婆婆您肯給我們一些吃食,讓我們在你們這兒將就一晚,已經是很感激的了。”李娥姿與鄭清清接過了碗筷,禮貌性的對其與其家人微微一笑,微微頷首。
“話說二位的夫君到底是個何身份?不知道姑娘方不方便說出來,興許若是我們知道,還能助二位姑娘一臂之力。”
頓了頓半晌,又見那老婦人的兒媳婦接過了話去,將目光停留在二人身上,問道。
兩人卻是因此話,內心有些犯了難。
可是,為了帶來什麼不必要的困擾與麻煩,
二人還是很識趣的對其一家編了一個極其善意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