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 2(2 / 2)

可無論這河南王的死因究竟真實的情況如何,也改變不了昔人已去的結局。

在他每每傷心難過的時候,她也隻是會向現在一般,站在她的不遠處,用不言不語,卻是帶著幾分心疼的神色眺望著他。

或許有時候,安靜的陪伴,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最好的安慰罷。

可不知是被這孤寂淒涼的氛圍所同化,還是被這琴聲所感染,她終於還是沒停下腳步,緩緩向他的方向走去。

卻見身著一襲如月色一般皎白的廣袖長袍端坐於琴,正欲緩緩闔上鳳眸,將那修長的手放於琴弦之上。

無意之間,卻似感覺到什麼的存在一般,緩緩抬起頭來,見是鄭清清來了,好不容易勉強自己揚起一抹能讓她安心的笑來,抬手拂了拂袍子,緩緩起身:“夜裏風大容易著涼,你怎麼穿的這樣單薄就跑出來了?”

“反正也早就已經入了春,也不似之前的寒冬冷風。不礙事的。”許是想到絕塵方才臨走前對她說的那番話,整個人卻也下意識的更挪近了他幾分,雙手緩緩環住了他的腰,整個人就那樣窩在他的懷裏,咬唇猶豫了半晌,她還是說出了口,“倒是你,若是心裏有了什麼不快的事,千萬別一直憋著。雖然一時半會兒的沒有什麼,可長此以往一直維持這樣情緒,可是會將一個人活生生的憋出病的。”

高長恭因為鄭清清這話,麵上卻是轉瞬即逝的怔了怔,雖然是反手將她一把攬進了自己的懷裏,將頭整個靠在她的肩上,看不出他此刻任何真實的情緒。

不過鄭清清多少還是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那一刻,微微僵了一僵。

高長恭並未接過她的話,隻是用帶著幾分暗啞低沉的聲音問她道:“你也已經知道了?”

“清清也是剛聽絕塵說起的。”她不著痕跡的輕輕退出他的懷抱,抬眸看著他:“雖然清清很少聽你提起你與河南王以前,甚至現在的事,也不知道你與她的關係到底是如何。可終歸是兄弟。說起來,若不是因為我的事,或者你之前還能與公主還有安德王他們去皇宮赴宴,興許還能清楚的知道些什麼的。”

“我高長恭向來是不信天,不信命的。但這一切終歸來說,也並非你錯。”月色之下,他那如湖水般深邃的眼眸,竟染上了幾分迷離,像是自言自語,又是在如同對她說的一般,輕聲呢喃道:“雖然不似三哥,因為自己的身份為人頗有些自負意味,可三哥的性子卻也同延宗一般,生來也有幾分豪爽。不過河南王畢竟是大哥。在待人這方麵,不但是比三哥,甚至要比我們這一眾兄弟姐妹,還要更謙虛謹慎。也很是寬厚大度...”

聽他這般如敘述一個故事一般娓娓道來,原本對這河南王高孝瑜沒什麼特別印象的她,腦海裏倒是也零零星星的冒出了一些關於以前道聽途說的,關於河南王高孝瑜的一些事。

雖說高氏皇族。個個容貌皆非凡不錯。

在她認識的皇室子弟之中,她的夫君高長恭便也是俊美的絕代的男子便是如此了。

至於高孝瑜的長相,雖然不似長恭那般,生的一張教人雌雄莫辨,隻稍稍一回頭,便能引來鄴城,甚至整個金墉的少女為之瘋狂。

卻也是生的容貌魁偉,神采煥發,沉雄剛毅之人。

再加上方才如長恭他所說的,這河南王高孝瑜一向待人也謙虛謹慎,更寬厚大度。

聽聞別人說,他更是喜愛文學這一類。

讀書也十分敏捷迅速。

竟然還有一目十行,重新審查,毫無一點差錯這樣讓人驚訝不已的能力。

相比她那種在外人看來有些“不可思議”的能力。

高孝瑜的這種能力與他一比,那也隻能說是大相庭徑的了。

話雖如此,可說到底其實她也與河南王僅僅有裏麵之緣,算算的話屈指可數。

也不知道這到處傳來傳去的,有幾分真實的可信度。

鄭清清自然也知道,這一夜因為聽聞河南王的事,他此刻內心多少會有些心情不佳,猶豫半刻,終於還是喚來了蘭花舞,卻是不明白她於她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在高長恭一臉迷惘之際,於不久之後,便見蘭花舞端上了一壺酒與幾個精致的酒杯,恭敬的奉於二人麵前。

“清清,你這是...”

“若是遇見了不快樂的事鬱結於心。除了吃甜食,適當的喝些酒,也是不錯的宣泄方式——這可是從前你教我的。”她揚著一抹俏皮的笑來,縱使話中有幾分無道,這會兒卻也是被她說的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來,“再說了,我看今兒個月色也不錯。端坐於這月下撫撫琴,賞月看星星,喝喝酒,聊聊天,閑扯那麼幾句,不也是很愜意的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