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雲一別後,流水十年間(2 / 2)

依舊飄散在半空中的濃重血腥依舊未散去,這使鄭清清十分不適應的皺了皺眉頭,強忍著要吐出來的那股衝動,硬是將它生生給壓了下去。

且不知是行到了城內大街的什麼地方,卻被鄭清清恰好遇見了一位在這場戰爭之中幸存下來的一位白發老翁。

鄭清清還未開口向那老者詢問高長恭以及北齊軍隊的下落,卻見那老者先是上下仔細的打量了蘭花舞與姑娘一番,緊接著,那蒼老的聲音才緩緩而起:“兩位姑娘看起來不像這兒的人啊,是來找人呢?還是來尋親呢?”

“您說的不錯,我們就是來城內尋人的。”鄭清清剛想回答,卻又是被蘭花舞替她搶了話去,“您知道北齊軍隊在與周突聯軍一戰後,去了哪裏麼?”

聞言那老者像是陷入回憶一般的麵上怔了怔,過了許久,才緩緩回答蘭花舞的話,道,“方才城內情況太亂,我記得不是很真切。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與周軍一同進入城內的突厥軍已經所剩無幾,且在北齊軍隊的追擊之下,幸存的,已經逃出了城去,周國軍隊經過這一戰,怕也是損失慘重……”

老者滔滔不絕,不厭其煩的向她們述說。就好像,在說一個古老而漫長的故事一樣。

“多謝老人家。隻不過,比起這些,我更關心北齊軍隊的去向。若您還能想起來,抑或者有看見他們往什麼方向而去,還懇請您一定要告訴我。”

雖然內心很是感激麵前的老者毫無保留的告訴自己這麼多關於方才城門緊閉的時候,她不知道的事,但比起這些,她更關心的還是高長恭與北齊軍隊此刻的去向。

隻是看老人家講的如此專注入神,自己便也不忍直接了當的打斷,於是隻好換了這樣一種委婉而不失禮貌的問法,在老翁講述完之後,她才道。

“看姑娘的樣子,莫不是從北齊都城千裏迢迢來的?”那老翁聞言怔了怔,接而皺了皺眉頭,看似很努力額的在回憶些什麼,“此次晉陽之戰後,北齊軍隊好像在清理完戰場之後,便不知去了哪裏。不過我無意之中聽他們之中一個帶著銀色麵具的將軍說,好像一行人要先趕往駐守晉城的將軍府中暫作休息,後來的話我聽不太清楚,也記得不怎麼真切了。”雖然話是說完了,可老翁依舊一副眉頭深皺的模樣,一刀不由分說就向我劈過來。

鄭清清怔了怔,帶著銀色麵具的將軍啊……

那不就是他麼。

“沒錯,那個麵具將軍便是蘭陵王!那老伯,麻煩你能告訴我們,駐守這晉陽城的將軍,府邸在何處?”

待老者詳細的將府邸的位置告知鄭清清後,鄭清清便向老者道了謝。

兩人看似漫無目的走在這戰後城內的長街上,不知是行了多久,許是蘭花舞著實受不了這死寂又有些尷尬的氣氛吧,所以率先開口打開了話匣子,一路上嘰嘰喳喳的和鄭清清聊個不停,就像一隻小麻雀似的。

“小姐,你說那老者會不會是上了年紀,記性不太好啊,方才我們路上遇見了一些人,問了同樣的問題,可他們的回答,貌似和那位老伯的回答不太一樣哦?”

又聽鄭清清在小丫頭疑似不耐煩的抱怨之後,她一陣啞然失笑。

頓了頓之後,才又對她道:“這在晉陽城的百姓,真正路過什麼城主啊,守城將軍府邸門前的能有幾個呢?不管他們說的是真是假,我們總是也要嚐試找找的,若當真接下來一無所獲,也可以找個店,借個紙筆讓阿翎傳信,若是阿翎見著他,他自然也會看到阿翎腿上綁的紙條。”

聽鄭清清的神色和語氣,倒是很不像著急找人的模樣。

隻是蘭花舞是誰啊?

怕是這世間,除了她以外,怕沒有第二個比她更了解她家小姐的丫鬟吧?

“其實小姐也大可不必前去。因為在阿舞看來,即使小姐乖乖的待在這晉陽城內不去尋王爺,王爺也會來尋您的。因為……思念小姐心切啊。”帶著幾分嘚瑟對鄭清清揚唇笑了笑,那模樣好像就在對鄭清清說“小姐,我說的沒錯吧?”“這天底下怕是沒有比我更了解小姐心思的丫鬟了”的得以模樣。

“你呀!”

鄭清清佯裝嗔怪的模樣伸出手輕輕在蘭花舞的腦門上點了點。

主仆兩人彼此之間互相開著玩笑,怕也是一時間顧不得看清眼前的路。

前方是個什麼情況,自己也不注意,就那樣與蘭花舞繼續嬉笑打鬧一路。

下一刻,目光隻停留在蘭花舞身上的她就那樣結結實實的往向她們走來的那一抹身影的懷抱裏撞去。

在那一刻起,她猛然的抬頭一瞥撞進懷抱的那主人的容貌後,整個人呈驚訝狀給怔在了那裏。

雖是現在身著普通老百姓的粗布衣服,可終歸他與生俱來的王者與高貴的氣質難被這身粗陋的服侍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