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繆回小工作室和他的小團夥彙合。
老遠就看見他們零散坐在被搬到走廊裏的桌椅上。
周啁一看到彥繆,從蹲著的板凳上跳下來,本來想告狀,結果想到什麼,又突然刹住車,小心翼翼的觀察他的表情。
彥繆被她的小動作逗樂了,笑問:“怎麼了,又發現我什麼新的帥點了嗎?”
周啁看他都這個時候了還笑得出來,心裏就不是個滋味,忿忿的甩了一下袖子,“不是!”
老扣放下手裏的筆記本電腦,替周啁說:“彥哥,沒事啊,咱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不管你還在不在鼎記,我們都是你最好的夥伴!你不是說,我們是一個團隊嗎?隻要餓不死,我們都跟著你!而且就我這發量,起碼還能再寫五年代碼賺錢糊口!”
捧著攝影機45度角仰望天花板的郭祥瑞回過神,下了巨大決心的樣子,說:“彥哥我想好了,我最拿手的藝術照賺不到錢,那我就下海搞攝影...要是我被抓了,彥哥你...你保重...”
那麼大塊頭一個爺們兒,硬是整出了欲語淚先流的幻覺。
周啁抽了抽鼻子,一把掌拍到郭祥瑞的後背,“閉嘴!以後不準說這種話!老娘就是去做最最最沒品位的妝娘,也不會窮到讓你去拍那種東西的!”
彥繆在心裏歎了口氣。本來想親口告訴他們的,沒想到內部消息傳得這麼快,他們都已經知道他得罪鼎記的事。
可他們不僅沒有落井下石,反而都在安慰他,甚至考慮到今後謀出路的事。
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彥繆也和他們一樣隨意靠到堆在走廊裏的櫃子上——鼎記把他們的小工作室拆了,一副喊收拾東西滾蛋的樣子,裏麵已經不能再工作了。
他說:“你們都知道了?是不是不理解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三人無理由信任他:“肯定有你自己的想法,沒人會真傻到拒絕那麼大的誘惑。”
彥繆準備和他們談談心,說:“如果我說我拒絕鼎記的理由是,它不能滿足我對未來規劃的要求呢?我承諾過你們,給你們一個嶄新的未來。”
“鼎記內部的碾壓已經相當嚴重,如果提出變革,肯定會遭到相當大阻力。就像一台已經老舊的機器,如果要往裏麵添加零部件,勢必要更換、擠掉其它零件。”
三人互相看看,明明是中國話,怎麼就聽不懂呢?
老扣抓住“變革”這個關鍵點,提問:“變革是我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隻是提方案做項目什麼的不至於變革吧,而且我們也沒權沒勢去改變整個鼎記啊?”
蚍蜉撼樹的道理誰都懂。
周啁眼珠一轉,說:“你沒權沒勢,不代表彥哥沒有!”
對哦,據說彥繆背後有位大人物。
可是,得多硬的背景才敢和鼎記叫板?
不可思議。
彥繆說:“給你們透露一下,鼎記的合同到期後,我準備和瘋騎士簽約。”
三人表情古怪。
這個瘋騎士雖說是本市三龍頭之一,隻居於鼎記之下,可誰都知道,瘋騎士因為創始人不善管理,裏麵根本不像一個企業,像一群街頭藝術家的聚集地,垮台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