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世界似夢似幻,被蒙在一片白紗下的人形剪影好像在訴說著什麼,可那低語的呢喃聲實在太過微弱,根本無法分辨。】
【正當要靠近些聆聽的時候,一股巨大的吸扯力將一切拖入白紗之中,那隱匿在其中的人形剪影根本不是生物,而是一片宇宙,一片虛空,一片未知。】
【現在能聽清了,現在能聽清白紗之下的低語聲了,那是一種極其詭異莫名的語言。】
【好似能聽懂,卻又無法被理解,無數光怪陸離的知識被灌輸到腦中,要將頭皮撐破,讓人幾近瘋狂。】
青年喘著粗氣從睡夢中驚醒,猛地起身手肘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轉頭看去一盞提燈翻倒在地,裏麵插著半截黑色蠟燭,上麵抖動著蒼藍色的火焰。
他看見火焰即將灼燒到旁邊那張皺巴巴的信件,趕忙將提燈扶正。
現在大白天的為什麼要點燈,青年不解猛地衝著蒼藍色的火焰吹了口氣,詭異的是看似即將熄滅的火焰卻無論如何也沒法吹滅。
燈座上繁複的花紋雕刻越看越心悸,本就有些迷茫的思緒在蒼藍色火焰的影響下變得更加混亂,青年不想和這盞提燈共處一室,趕忙從濕漉漉的帳篷中走了出來。
青年近期經常會做剛剛那個夢,在那個夢中好似有某種未知想與他交流,但他的精神無法承受對方傳遞的信息。
每次在接受到斷斷續續的半句話時便會伴隨著精神層次的劇痛醒來,惡心、難受、靈魂仿佛要被抽離一般。
不過這次接收的信息與以往不同,仿佛是在催促他去做什麼,但在夢中可以理解的意思,在醒來後就變得模糊不清。
“杜格大人,您醒了。”帳篷外一名衛兵模樣的男子看青年走了出來,趕忙上前慰問。
此時的青年記憶依然有些混亂,他記得自己好像叫杜維,可麵前站著的衛兵卻稱呼他為杜格。
仔細一看這人他還認識,正是父親的親衛,名為霍華德,可為什麼現在會保護著自己,而自己又為何會在這裏。
等等,自己又好像不叫杜維,而是杜格-維克多。
杜維的思緒有些混亂,他環視一圈,觀察周遭的情況。此時此刻他們正位於山穀之中,除了剛剛上來搭話的衛兵,還有十餘人在四下巡視,這些人都是父親的親衛。
杜維隱約回憶起些許事情,在被充滿絕望火焰所包裹著的城鎮中,父親將他口中的傳承之物交予自己,之後便帶著部下重返戰場,隻身前往魔獸肆虐的外城,為正在撤離的民眾爭取時間。
記憶至此便中斷了,再想回憶後脖頸就會隱隱作痛,杜維揉了揉發脹的後脖頸看向身旁親衛,“霍華德,我們為什麼在這裏,我的父親後來怎樣了?”
霍華德撇了一眼杜維紅腫的後頸,吞咽了下口水。
當時情況緊急,杜維的父親要他帶著杜維進入暗影之森,躲進這處隱蔽的山穀。
可杜維極力反抗,想要與父親一同出城迎擊魔獸,霍華德不得已隻好一手刀將杜維打暈,然後扛了過來,看現在的情況少爺應該是失憶了。
求生欲很強的霍華德心知肚明,這時候就要對少爺說些善意的謊言,“當時情況緊急,老爺讓我們帶您先撤到這裏,城裏著了大火濃煙滾滾,您可能是被嗆暈了,我們看您不省人事,就背著您過來了。”
杜維狐疑看向霍華德,不確定他的話語裏有幾分真假,要真是被嗆暈了,那就是一氧化碳中毒,自己應該麵紅耳赤,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後頸陣痛。
等等,一氧化碳是什麼,自己為什麼會知道這些?杜維再次嚐試捋清思路,回憶過往。
記憶中的父母即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對於杜維,而熟悉則是對於杜格,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感覺自己有兩個身份,難道是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人格分裂又是什麼?杜維頭皮發麻,越想越暈。
霍華德看少爺眼神急切,焦躁的抓耳撓腮,似乎在嚐試著回憶起某件事,這要讓他想起來自己是怎麼暈過去的還得了,霍華德趕忙上前打斷。
“少爺,老爺給您留的那封信看完了嗎?”臨行前老爺特別囑咐過霍華德,一定要提醒少爺將信全部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