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霧城,冬。
“很抱歉女士,您患有先天性心髒病,已經晚期了!您需要盡快做心髒移植手術。”
雲瑤一怔。
心髒病?
她不過是暈倒過來檢查,沒想到竟是這般結果,她嘴唇發白的問:“大夫,心髒移植的成功率是多少?”
“不足百分之十。”大夫扼腕的歎息一聲。
“您知道的,依國內現在的心髒移植技術,存活率不高,建議您可以去國外了解一下。”
她哪有錢去國外?苦澀一笑,“如果不做心髒移植,我還能活多久?”
“大概還有一年左右時間。”
“謝謝大夫,開些藥我先吃著吧。”
雲瑤走之前,大夫叮囑她盡早做決斷,與家人商量後即赴國外,耽誤不得。
家人?
她從小便是棄兒,在乞丐堆裏長大,哪裏來的家人?
撿她回家的傅啟川,隻把她當成棋子看待,指不定哪天就將她送人了。
要錢要人,她一個都沒有。
她從醫院出來,一旁的瘦猴已經等在車邊,幫她打開車門。
她坐進車裏,問道:“今晚他回來嗎?”
瘦猴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宋老板今晚在百樂門做東,傅爺今晚怕是……”
“好,我知道了。”雲瑤不由打斷他的話。
宋家在霧城有頭有臉,但能請的動傅啟川前去,還是因為宋家之女宋慧心。
傅啟川心中的白月光。
想到這裏,她心口忍不住一陣發悶,喉嚨裏腥甜的不行。
霧城的冬天格外的冷,她裹在被子裏,還是忍不住陣陣打顫。
半夜。
咯吱,臥室門開。
一身酒氣的他踩著沉重的步子走進來,跌坐在沙發上。
“水……”
她本已經睡下,聽見他的呼喚,連忙下地為他倒了杯水。
他咕咚一飲而盡,深沉的眸子看向她,“聽猴子說,你找我?”
她猶豫不決的捏著口袋裏的病例,正要開口。
傅啟川卻搶先一步,“雲瑤,江家看上你了,我答應了。”
雲瑤的手僵在原處,瞳孔劇烈的震動起來,手指泛白的捏著口袋裏的病例,“傅啟川,你要把我趕走?”
傅啟川眉心微皺,語氣低沉,“雲瑤,嫁去江家你不吃虧。”
“我不嫁!”雲瑤狠狠的把水杯一摔,“傅啟川,我不嫁。憑什麼你要我嫁我就嫁,在你心中,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人了?”
男人聽完陡然把她壓在沙發上,眸子充滿危險,“雲瑤,我是不是太寵你了,寵得你竟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連名帶姓的叫我!”
她聽到他的話,呼吸不由一窒,眼神快速的暗淡下來,“哥……”
八歲那年他把她從乞丐堆裏救出來養在身邊,從此她成了他名義上的妹妹,他對她寵愛有加,她幾乎要什麼他便給什麼,卻唯獨給不了她想要的愛情。
他說雲瑤,我們這種人談感情太奢侈,愛情隻會讓我們粉身碎骨。
她也不想的,她原本就身處萬丈深淵,他的出現讓她墮入更深的海底。
見她安靜下來,傅啟川站起身,理了理絲毫沒有褶皺的袖口,往門口走去,“安心等著出嫁,哥讓你風風光光給江家做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