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扶桑揉著發疼的腦袋從床榻上爬起來,隨手扔在床上的空酒壺不甚掃落,砸在放鞋的床踏上,在滾落到下頭,她盯著酒壺愣神,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外頭的聲音吵醒的。
扶桑在屋內掃了一圈,沒見著秋晚的影子,揚聲道:“門沒鎖,自己進。”
緊接著房門被推開,曲扶搖著急地走進來。
“大姐身體好些了嗎?”曲扶搖見著那些酒壺皺了皺眉,快速把屋內看完。
“好多了。”扶桑掀開被褥下床穿鞋,她酒喝多了喉嚨幹澀,她到桌邊倒了杯茶,在桌前坐下慢慢喝著,“見到秋晚了嗎?”
“在父親那處問話呢。”曲扶搖答。
“問什麼話?”見曲扶搖眉頭皺得更緊了,她喝掉茶,走到屏風處將衣服穿戴整齊,“我去看看。”
蘭院小廳,曲垣正麵含怒色的坐在上頭,秋晚跪在中間,小廳氣氛嚴肅。
“怎麼回事?”扶桑跨進小廳,快步行到秋晚身邊,她一身濃鬱酒氣未散,進屋所有人都能聞到,且她臉色一看就是宿醉,“父親,秋晚是做錯事了嗎?”
“我且問你,你老實回答。”曲垣冷眸透著幽光,“你昨夜在院中喝酒?”
“開始是在。”扶桑老實回答:“但後來我看二娘穿著身裏衣匆匆出去,情急都未看到我,我不想惹麻煩就回房裏喝了。怎麼了?苗家不能在院中喝酒?”
說完扶桑難受地揉揉腦袋,走到旁邊的椅子坐下,氣若遊絲的說:“秋晚,給我按按,太難受了。”
聞言,秋晚起身,走到福身後頭給她按摩。
曲垣的臉色難看得跟鍋底似的,握著椅子扶手的手骨節泛白,手背青筋凸起,卻執意問個究竟,“她昨夜幾時離開的?”
“我想想。”扶桑錘了錘腦袋,苦思一陣,模棱兩可的說:“約莫是亥時五刻左右吧,具體我記不大清了,沒到子時。”
“父親……”曲扶搖平日裏受寵,但曲垣真正生氣的時候她不太敢說話,猶猶豫豫出聲求情,觸到那雙帶怒火的眼神識趣的閉嘴,站在一旁不敢替母親開脫。
“到底怎……”話還未說完一道橘黃色身影衝進來,徑直行到扶桑麵前,揚手就欲朝扶桑扇巴掌,“什麼情況?”
扶桑驚慌的睜大眼睛,抱頭彎腰就從手臂下頭鑽出來,卻讓苗懷柔揪住她散落在後背的頭發,猛地往回扯,扶桑眼神在一刹那湧出濃烈的戾氣。
“住手!”曲垣喝道。
苗懷柔根本聽不進話,揪著頭發拉扯,手還不斷往扶桑身上打,邊打邊罵,“曲扶桑你這個該死的賤人,下毒害我。”
“徐征,把她拉開。”
扶桑手裏的針正欲刺入苗懷柔腹部,臍窩的神闕穴,聞言快速收針,將眼中戾氣斂起來,咬著嘴唇發出痛苦的悶哼。
徐征上前,扣住苗懷柔拉扯頭發的手,動作強硬地逼她放手。
“娘,您先放手。”曲扶搖秀眉緊蹙,走到身邊勸說拉人,卻讓激動的苗懷柔一把推開,跌倒在地,雙眼滿是淚水的去拽衣袖,“娘,我是扶搖,您冷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