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帝沒有坐在正中央而是坐在門左的位置上,喬公公引斯皮德兩兄弟坐往門右。南帝坐下,微微一笑,稍稍揚頭,弗羅斯特放下心來。
南帝給門邊上的喬公公遞了個眼色,公公拉開一點門出去,慢慢帶上,片刻,兩個宮女拉開門,隨後幾個宮女進來,往三人麵前各端了一個挺大的盤子,這道前菜聞起來有一種清香,夾雜著些許的酸酸的味道。
南帝拿起勺子津津有味的吃了一口,弗拉姆因為一時想不出這道菜是用什麼做出來的而看向兄長。弗羅斯特也舀起一勺咀嚼起來,帶著笑意看向弟弟。
弗拉姆疑惑不解,可也不再多想,開始吃起這道看起來奇奇怪怪的菜來。
這道菜入口便有一種特別的酸味,夾雜著微微的甜,接著,鮮味湧入,裹挾著一種醇柔的香味,咽下之後,嘴裏留下剛剛端上來時那種清香,馥鬱氤氳。
弗拉姆一口一口吃地津津有味,南帝也在細細地品味這道他自己獨創的前菜,而弗羅斯特已經看出他麵前盤子裏盛的究竟是什麼了。
位於南國北部,南國主要產鹽地的鹽津湖中生長的貝類的邊,切掉兩端,加上覺洛河裏特產的一種扁平的魚兩邊一根一根細骨頭之間縫裏的肉,酸味來自北地重鎮漠邊產的特色清醋,清香來自南國境內的覺洛河和主要流經北國的浣冬河交彙之處的脊山洲上特有的蒿草。
宮女們退到兩邊,喬公公也站到一旁,船開始動了。弗拉姆幾乎吃光了盤子裏的菜,南帝和弗拉姆卻並沒有吃多少。
南帝又一次示意喬公公,喬公公一擺手,宮女們將三人的前菜收掉,端出去,接著,宮女們就把還熱著的主菜上了上來,
弗拉姆和南帝麵前,用黎南名匠製的上等紫砂煨製的雞湯,加上上等白酒燉煮得極爛的撕去白膜的牛腿筋之間夾的肉,油潑的洗淨的覺洛河上遊產出的魚,切得極薄的黎山南麓的牛腿做成的火腿,
牛油煮過,加鹽津湖貝類和小蝦曬幹後特製成的碎兒後煨得極熟的蘿卜,用濃香蕈熬的雞湯蒸出的白菜,劃著十字口的烤山菌,切成薄片的特製嫩筍。
弗羅斯特麵前,是南帝特地安排的全素主菜,香蕈、竹蓀熬製的菌湯,淋著雞樅油的用香蕈煮過的切成薄片的豆腐,清蒸的白菜,菌湯煨的小蕨菜,
澆著酒、糖、薑、秋油熬出的汁的山藥,蒸爛劃開加麻油,漠邊清醋拌成的茄子,跟南帝他們一樣的劃著十字口的烤山菌,和一道小香芋做成的芋頭圓子。
隨即,喬公公又一擺手,宮女們都退出去,喬公公也出門去,一並把門帶上。廊上,宮女們都去了船的第一層,隻有喬公公一個人的影子立侍門外。。
這日三人微酌,一邊吃著一邊聊起不藏山下的景色,不藏山是覺洛河和浣冬河的發源地,但卻高聳無比,據說,沒有人爬到過它的山頂,不藏山的山腳下是一段連綿的小山丘,斯皮德家就離不藏山的山腳很近。
“朕還記得昔日不藏山下茂密的叢林,高聳入雲,林間的微風寒冽徹骨,那地上,都是鬆樹落的鬆針、細枝、鬆果,覆壓相藉,踩下去軟軟的,還總有細細的響聲”,南帝眼睛微閉,一會兒又睜開,仿佛回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