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匪首歸天(1 / 3)

時隔十年,淡出了江湖的爛頭何又在廣州、佛山武林界頻頻亮相,與以前不同,他的身邊總是跟隨著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爛頭何告訴阿六與飛龍:他計劃帶他們北上,走走黃河長江兩岸,逛逛南北二京,讓他們開闊視野增廣見識。阿六與飛龍歡天喜地,盼望早日起程。

一切準備已妥正要啟程,阿六接到五哥的一封書信。他看罷茫然若失,思忖片刻把書信遞給了師傅。爛頭何看完書信眉頭緊鎖,把書信傳給夫人。

爛頭何低著頭來回踱步。俄頃,他停下腳步望著阿六擺了擺手上的葵扇:“阿六,你主意如何?”

“師傅,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回鄉!家鄉有事,我義不容辭,否則枉我學武多年,愧對家鄉父老!也愧對我仙逝嘅(的)父親!”

“好,理所當然!”爛頭何一拍阿六的肩膀,“虎父無犬子,不愧為炳如唐公嘅(的)好公子!我等你嘅(的)好消息,待你平定賊匪之後我哋(我們)再北上。”

阿六點點頭默不作聲。

“阿六,你要記住,得饒人處且饒人,盡量唔好(不要)趕盡殺絕,該網開一麵嘅(的)就網開一麵,留一條生路,讓人有個改邪歸正嘅(的)機會。”

“你你你!”阿六還沒有開口師母已搶先了一步,她手中的信件在丈夫的鼻子前點了點,“你呀你,你教壞徒弟呀!你真頑固不化,唉,好似與賊有親。”她轉過身來望著阿六一臉嚴肅認真,“阿六,你,你千祈唔好(你千萬不要)學你師傅呢(那)一套呀!”

“哎呀,乜你咁(為什麼你這麼)多嘴呀!王姑娘,我教徒弟,我教徒弟又關你事?”

“哎呀呀,呢個徒弟我冇份嘅咩(這個徒弟我沒有份的嗎)?我唔教得咩(我不能教嗎)?你亂教徒弟我唔開得聲咩(我不能作聲嗎)?”

“嘿!乜(什麼)亂教徒弟呀?婦道人家信口雌黃!你婦道人家識乜嘢呀(懂什麼呀)?”

“哼!本姑娘自幼走遍江南,本姑娘唔(不)喜歡吹牛皮,本姑娘唔係一般嘅(不是一般的)婦道人家!阿六,你要聽聽師母講,記住,對賊人心慈手軟,後患無窮!似你師傅一樣,會改邪歸正嘅(的),哼,我未(我還沒有)見過第二個!你睇睇你哋香山嘅賊佬坑(你看看你們香山的賊佬坑),你師傅姑息盜賊,放虎歸山,結果如何?又冇(沒有)本事收拾,哼!阿六,如果唔係(不是)本姑娘你師母親自出馬,”師母轉頭瞟了丈夫一眼,“哼哼!……”

“你真囉唆,死性不改嘅(的)當然會有,不過唔(不)能一棍打一船人嘛。你睇睇(你看看),你睇睇(你看看)東岸村,我割耳警戒,放人一條生路,十年來,哼!秋毫無犯……”

“哈哈,你好意思講,你後腳離開,人家前腳又到!”

“嘿!足足十年了,肯定唔係呢個賊頭了(肯定不是那個賊首領了)。”

“哼!自欺欺人,九成九係(是)!阿六,聽師母嘅(的)話,不能手下留情!”

“阿六,你要聽師傅講,不得大開殺戒!”

“絕不能手下留情!”

“不得不得大開殺戒!”

“師傅、師母唔好爭唔好吵(不要爭不要吵),聽阿六講兩句。”

夫婦倆停了口,目光聚在阿六身上,他們都希望聽到徒兒說出自己滿意的話。

阿六說得很圓滑:“師傅、師母你哋(你們)兩人放心啦,阿六已經長大,做事自有分寸,你哋講嘅各有各嘅道理(你們說的各有各的道理),反正我會見機行事,我會把事情處理妥當,使你哋(你們)兩人都滿意!”

夫婦兩人聽了阿六的話,心底都明白,阿六說的雖然也有其道理,但說的分明是和事之言兩邊討好。他們雖然不再爭論了,但仍各持己見。

十年前,爛頭何來到香山縣唐家村,月夜下在東岸村大湧口割下了賊頭的左耳,從此這一帶絕了海盜的蹤跡,太平了十年。最近,爛頭何回到廣州,他常在武林界現身,海盜很快收到了風聲,知道爛頭何已經離開了那片土地,他們接著便卷土重來,唐家村這一帶又重新回到了十年前的過去,家家自危村村恐懼。唐家村附近十裏八鄉十年來的太平,人們一直對爛頭何感恩不盡念念不忘。如今海盜又犯,人們無不想起爛頭何,各村各鄉都派出代表前來唐家求助,把太平的希望寄托在爛頭何弟子們的身上。

二兄聖霖北上做買賣未歸,三兄聖霈召集在家的兩個弟弟商量,三人意見一致:他們隻有三人,分身無術,隻能選擇一兩座村莊,若能震懾海盜,間接也幫了別的村莊,一切問題便迎刃而解。

唐家村南麵有兩座村莊,距離近的叫邊山,遠些的叫雞拍,這兩座村莊的村民都姓唐,是從唐家村遷出的唐姓宗親。宗親求上門來兄弟們更覺親情難卻,而且這兩座村莊的海岸相連,與唐家村的距離最近,行事方便,要知道,海盜何時進犯不可預測,守候可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三兄弟決定先從幫助這兩村莊入手。

兄弟們在這兩座村莊裏挑選了一群身壯力健的青年,白天向他們傳授一些刀槍棍術,晚上組織他們在海邊守候。一天晚上海盜來犯,他們一幹人與海盜在海岸混戰了一場。海盜個個通曉武術,而這群臨時組織起來的青年中看不中用,反給聖霈三兄弟增加麻煩。兄弟三人奮力迎戰,雖然阻止了海盜進村擄掠,但那群青年個個都被海盜打傷,有的傷勢還挺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