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下月一號，章亭軒早早地坐上了飛機，在機場裏，助理非說要先去一趟衛生間，章亭軒便自己上了去。
陽光尚好，他卻隻有冷漠。
等到飛機要起飛了，他看身旁還沒有人，便有些著急。
“這小子，哪去了！要是因為這個，耽誤了飛機，我饒不了他！”
隻是剛這麼嘀咕一句，身旁便來了人。
“可以幫我放一下包嗎？”
章亭軒頓住了，微張著嘴，發不出聲音，連手也停在半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田素雅笑了一聲，章亭軒回頭往後麵看，自己那助理早就上飛機了，隻是買了後麵幾排的座兒而已。
章亭軒因為急著走，隻買到經濟艙，這下子更是尷尬，田素雅要是坐在他身邊，這距離……
“你……”
他吞了口唾沫，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田素雅，你怎麼出現在這裏？”
“因為我休年假啊，昨天剛簽完一個大單，我害怕我今天休不了呢，不過還好，通過了。”
她單手抱著自己的兒子，另一隻手拿著小包，幾次想放上去，都因為抱著孩子不方便而作罷。
章亭軒趕緊將她的包放上去。
“休年假也沒必要跟我……”
“我們走在一起看看，我想別人隻會感歎我身邊的這個男人，魅力無窮，而不會說別的。”
“就算是這樣，之後你也會回去，我不介意當幾天導遊。”
“但是我就可以知道，你在B國住哪，B國的公司是哪個，以後隻要一放年假，我就帶著兒子過去找你，正好可以熟練應用我學的英語。”
“你！”
章亭軒負氣地道：“你是把我教給你，怎麼對付客戶的，全用到我身上來了是吧？”
田素雅輕笑一聲，“我隻是希望，我的人生別有遺憾。前二十八年，我在悔恨、無助、無奈中的度過，現在，我終於可以抓住自己想抓住的人，我為什麼還要聽之任之，被別人告知怎麼做呢？”
飛機起飛了，懷中的兒子卻依然睡的熟。
田素雅衝章亭軒笑笑。
“不是，田素雅，我是不會……”
“誰都不知道未來怎麼樣，別突然誇下海口，就像我曾經也不知道，未來會變成這樣，未來會與你相遇。”
“而你，首先就不知道，我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你身邊吧？”
她變得伶牙俐齒了。
章亭軒有些鬱悶，被說的啞口無言。
“我不打攪你，我早晨起的太早了，先睡一會兒。”
章亭軒麵上不露什麼異常神色，但是內心是又興奮又氣憤。
他回頭怒瞪助理，助理直接裝作沒看見。
一時間，沒人搭理他，倒讓他不知道要幹什麼，隻是目光會毫不自覺地停留在田素雅的臉上。
這樣子，他自己和自己僵持了半個小時，所有的僵硬，都在田素雅的頭歪倒在他肩膀上告終，他必須放軟身體，力求讓田素雅睡的舒服。
看著田素雅安睡的臉，他的心也平靜下來。
倒是田素雅懷中的孩子，輕輕一動，咧嘴小聲哭泣。
章亭軒趕緊驚慌失措起來。
“噓，噓！”
“寶寶乖，不要吵媽媽睡覺。”
甚至他直接抱過孩子，在自己懷裏哄著，還小心地看著田素雅，有沒有醒來。
田素雅其實一直沒睡，她知道章亭軒所做的一切。
她願意陪著章亭軒，走出所謂的自卑。
這麼想著，田素雅便真的安心睡起來。
而章亭軒，在哄睡了孩子後，歪頭看著田素雅的側臉，隻覺得無比安心，那一刻，他希望飛機可以不要降落，他們可以永遠保持在這一刻。
章亭軒抿了抿嘴，親了田素雅的額頭一下，蜻蜓點水，小心翼翼，並且趕緊離開，生怕弄醒了田素雅。
“你都追過來了……我要不要也……”
他喃喃自語，卻始終沒把話說全。
因為他依舊膽怯，不敢妄下論斷，不敢得寸進尺。
仿佛田素雅的頭枕在肩膀上，已經是極大的賞賜。
驀地，他握緊拳頭，空姐輕聲詢問章亭軒是否需要毯子，章亭軒點點頭。
當蓋上毯子的那一刻，田素雅借故握緊了章亭軒的手。
這讓章亭軒身子一震，他想……就任性一次吧，就那麼一次！
他也握緊了田素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