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奇聽聞,趕緊抓起她的手,自己緊張激動的手都哆嗦了,不過他又想嘲笑自己,僅僅是求婚就這麼激動這麼弱的話,結婚要怎麼辦?
他深吸一口氣,道:“很抱歉,何木慈小姐,今天早上的我,亂糟糟,衣服也沒換,臉也沒洗,就這麼冒然向你求婚,這很糟糕,但是以後我一定會用別的彌補,說到底還是怪……太巧了。”
何木慈聽的想笑,這一笑也擠出淚來。
“我才是,臉也沒洗,衣服也沒換,連頭發都這麼亂,這說明不是巧,是我們很相配呀!”
楚天奇終於給何木慈戴上了戒指,猛地起身去擁抱去何木慈。
並且親吻她臉上的淚珠。
而同一時間,遠郊處的破平房前,坐著一個老人,天還沒完全亮,但她的仿佛一晚沒睡過一般,一臉哀怨。
她穿著破棉襖,自己縮的小小的,旁邊立著一根拐杖,臉色難看的很。
一雙粗糙的雙手,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老年機。
驀地,鈴聲響起,她整個人都炸了一下,拐杖也倒了,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
她不敢接電話,卻又不得不接。
“您、您好……”
聲音沙啞,帶著疲倦。
“這房子,明天我們就不租給你了,已經有了更好的租戶,你收拾收拾東西,走人吧。”
“別別別,您可憐可憐我,我一個老太太,孤苦無依,沒有房子住,沒有地方去,您通融我幾天,讓我再住幾天,行不行?”
“您就當做好事了,老天看得見,您一定會有好報的!我實在是沒地方住,拜托您了,求求您了!”
電話裏女人尖細的聲音特別大,刺的老人耳朵疼,但還得聽著。
“房東與租戶本來就是金錢關係,我們租房,賺的是錢,不是福利院,再說了,你這個老太太本來就很奇怪,沒兒沒女,你沒退休金嗎?你以前都是怎麼活的?”
“我這不是有難處,所有的積蓄都買了股票,你通融我幾個月,很快我的錢就能取出來,到時候我多付給您一個月房租,您看成嗎?”
“不成!你股票又沒賣給我,我憑什麼通融你?看著挺老實,竟然是個老賭徒,我告訴你啊,這屋子已經有人看上了,你明天就給我走人!”
電話猛地掛斷,老太太再想說什麼,也說不了了。
她頹敗又生氣,伸手想砸了手機,卻又知道這手機是她身上不多的值錢玩意了。
之前身上的金首飾隻賣了幾千塊錢,不停地租房後,已經所剩無幾,最關鍵的是,她租的房子,過不了一個月,房東就告訴她,別人出高價,不租給她了。
思來想去,也沒有別人能這麼做,隻剩下何木慈身邊的那個男人。
她當初賣掉何木慈的房子,可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真是風水輪流轉,她的好日子,從那天開始,就全沒了!
老太太現在很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兒子的死,她也知道與何木慈沒有半點關係,她隻是想讓兒媳婦服服帖帖的,以後隻伺候她。
漸漸的,她是越看何木慈越不順眼。
走到外麵,別人的兒媳婦很能幹,賺錢能力強,但何木慈不行,她就想,如果自己的兒子,當初看上的是更加有錢的女人,那就什麼都不用操心,甚至也不用最後良心發現,為掙孩子的奶粉錢,再去跑貨車了。
老太太站起身,拄著拐杖,回平房裏收拾東西。
她沒有辦法了,不得不走。
兒子的相框突然掉在地上,上麵一層玻璃摔的粉粉碎。
她一下子就承受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兒子死前也跟她說過話,氣若遊絲,那可憐的模樣,現在她都記得。
粗糙的手死命拽著她的手,道:“媽……以後和木慈好好過,別再看不上她了……說真的,我真覺得對不起她……以後您要多幫她帶孩子,多照顧她呀!”
老太太當時隻是點點頭,她悲傷又無助,但是心裏卻是不願的,兒子沒希望了,醫生已經說的明白,但是她從媳婦當過來的,又怎麼願意去幫住何木慈?她咽不下這口氣,把對沒了兒子的悲傷和自己婆婆曾經對自己做的事,全都強加在何木慈的身上。
現在想來,自己也對不起兒子。
老太太“嗚嗚”地哭,伸手去摸那一地的碎玻璃,把自己的手都劃破,也完全不在意。
“我對不起你……你說的,媽都沒做到,媽也對不妮妮,她雖然是女孩,但畢竟是你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