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蕘的鞋子都不知道被踢到那兒去了,手上劃著長長的血痕,嘴角也被挖破了,淌著血,她躲在櫃台後麵,拿著手機,想報警,按了“11”,手指又頓住了。
這時候才哭出來,嚎啕大哭。
不能報警啊,一報警,肯定要牽扯出董晨薈啊,這樣一來穀望南也得來啊。
一邊哭一邊用手背去抹嘴角,血汙的一片,拿著手機,不知所措,哆哆嗦嗦地又想打給方媛。
打給方媛也不行,叫她來幹什麼呢?
沒人能聯係,隻能捏著手機哭!
元小君拿著簸箕瘋了似的砸著門,聲音都喊啞了,還是扯著嗓門兒吼:“不要臉的女人你給我出來!出來!”
揮著簸箕,呯呯呯地砸在玻璃門上。
“好了,好了,不要砸了!事情鬧大了,行了小君!!”董晨薈終究是有些怕的,不斷地去拉元小君,元小君哪兒還聽得進去!
“她打了我!那個婊子打了我你看到嗎!!”元小君瞪大眼,指著自己,轉身,揮著簸箕又砸在了玻璃門上,這剛砸下去,忽然有人從背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元小君回頭,就看著一個男人站在自己身後。
李希伯拎著外賣袋站在元小君的身後,擠過人群的時候,包裝袋漏了,灑下一些醬汁排骨的汁兒,拍了拍元小君的肩膀,他筆直地立在元小君的身後,看不到豐蕘的情況,這讓李希伯的表情寒意了一分。
“什麼叫婊子?”他眯了眯眼,問。
元小君不理他,揮著簸箕又要去砸門,李希伯從後麵快步上去,橫在玻璃門前,肩膀開闊,結結實實擋住了,眸子一眯:“什麼叫婊子,恩?”
“你他媽的誰啊!!!”元小君撕破了喉嚨。
李希伯轉過頭笑了一下,轉過臉時表情瞬間凶狠起來,左手拎著晃出醬汁外賣袋,一隻腳踏上去,右手一下子捏住元小君的嘴,死死地鉗住她嘴角兩側:“我問你,什麼叫婊子。”
元小君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臉被他捏得猙獰,嗚嗚地嘶吼著什麼,但被他捏著嘴,聲音模糊不清,依稀可以分辨元小君還在罵著什麼!
“你再罵一句,我立馬撕爛你的嘴,管你是不是個女人,信不?”他眯眼,聲音低,語氣陰狠。
元小君忽然又哭了,怕是怕,但更是氣憤,一邊哭一邊叫,甩著兩條腿去踢李希伯!
李希伯是真的煩了,彎腰把外賣袋放在門邊,捏著元小君的手,圈住她的腰,一使勁,就把她整個兒扛到肩膀上了!
“你他媽有病啊!!放我下來!!!”元小君蹬著兩條腿,仰著臉叫!
李希伯不理她,扛著她,順勢捏住她的兩隻手,以防她尖利的指甲劃著自己,邁開兩條大長腿就走,一口氣走到街口,元小君在他肩膀上瘋了似的掙紮,但男人的力氣終歸打過女人,李希伯扛著她死死地把她禁錮在自己肩膀上!
走到路口,攔車,出租車在麵前停下。李希伯下了台階,打開出租車門,把掙紮的元小君丟了進去,甩上車門,對司機說:“市醫院。”說完就走,車裏傳來元小君哭吼的聲音,李希伯沒管,再快步向回走去,走到一半,董晨薈慌慌張張地追來,看著李希伯,又看著前麵停著的出租車,趕忙朝出租車奔過去。
李希伯掃了她一眼,小跑起來,跑回服裝店。
人三三兩兩地散去,李希伯回去的時候,也隻有三兩個女人湊在一堆,站在各自的店門口議論,看著李希伯回來,又閉了嘴,神色窺竊地看著他。
李希伯自然不會管她們,十足擔心豐蕘的情況。
外賣袋還放在店門口,他拎起來,用手摸了摸,還有餘熱。
玻璃門緊閉,看不見她在哪裏。
摸出手機,給豐蕘打去電話,響了沒幾下,接通了,李希伯聽著豐蕘顫顫巍巍地聲音,心頭猛然一疼。
“喂?”她說。
李希伯站在店外,看著櫃台後麵露出的一隻腳,聽見電話那頭,她憋著哭腔的聲音。
“在哪兒?”他故意這樣問。
豐蕘沉默了半響,回答:“在家呢。”一頓,“有事兒嗎?”
故作鎮定。
李希伯皺眉,死死地捏著電話,看著櫃台後麵露出的腳尖,說不出話了。
你說,你怎麼讓我這麼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