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人在看著,豐蕘不好意思拒絕。開門上了副駕駛,第一次是錯上了李希伯的車,這回是堂堂正正坐上來的。
grcherokee,寬敞。
方媛也開吉普,她塊頭小,人雖然霸氣,但小個子窩在吉普車裏就顯得有些好笑,但李希伯就不一樣,高個子的男人,坐在駕駛座上,感覺空間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李希伯不認識路,向豐蕘詢問地點。
豐蕘想了想,把服裝店的地址告訴他。
李希伯在導航裏找到路線,發動車子,打方向盤,掉頭。
穀望南開車是客客氣氣的,不爭不搶,李希伯開車靈活,在車流裏鑽來鑽去,就跟玩遊戲似的。李希伯瞟了一眼豐蕘放在膝蓋上的書,服裝理論和服裝史,厚厚的兩本,跟磚塊似的疊在一起。目光上移,落在她的臉上,她不說話的時候五官都是斂著的,不開心的狀態。
“我有個挺有趣的東西,給你看看。”李希伯得瑟地揚揚眉,在褲子口袋裏摸了摸,摸出了一支鋼筆,遞給豐蕘。
豐蕘疑惑地接過,黑色的,分量有些重,拔出筆蓋看了看,筆尖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金子,總之就是亮燦燦的。
怎麼,炫富啊?
豐蕘懷疑看了一眼神秘兮兮的李希伯。
李希伯笑:“看看筆杆。”
豐蕘把鋼筆橫在眼前,轉動筆身,在光亮下,筆身上鑲著一行字,這字不是刻上去的,表麵光滑,沒有雕刻的痕跡,也沒有印上去的斑駁手感,這字更像是本來就存在在鋼筆材質的內部的,透著一層外殼顯現出來——schieber?li
“schieber?li,我的名字。”李希伯轉頭對著豐蕘笑,把車速放緩,導航上現實到目的地需要三十分鍾的時間,他覺得時間太短,應該一個小時才好。
“中文名是李希伯。”他轉頭看了一眼側視鏡,嘴角勾著笑,“第二次見麵的時候我就該告訴你的名字,那今天我們相遇的時候你就能直接叫出我的名字了。”
豐蕘覺得李希伯說話雖然直爽,但是這種大大方方的態度很有親和力。
她被李希伯的表情逗笑,從塑料袋裏找到買書時的發票,在空白的背麵寫上自己的名字——豐蕘。
遞給李希伯看:“這是我的名字。”
李希伯看了一眼,為難地皺緊眉毛:“第二字……怎麼念?”想了想,“豐草?”
豐蕘忒有點無語,偏偏他的眼神還有點無辜。
“蕘,豐蕘,r,ao,ráo。”豐蕘解釋,鬱悶地看他一眼,“誰都不會把‘蕘字念成‘草……”
聽得實在心髒一晃悠。
李希伯哈哈大笑,絲毫不覺得難為情:“我有很多字不認識。”說得堂堂正正的,一點兒也不臉紅。
豐蕘看著他,覺得李希伯比穀望南活得戾氣,他的這種戾氣是顯而易見的,善於自嘲,落落大方,幽默又正經,而穀望南比李希伯年齡要大,在他的身上,更多的沉穩和內斂,絕不會像李希伯一樣展露自己的缺點,也不會像他這般爽朗的大笑。
手機在包裏一陣震動,陌生的號碼。
豐蕘拿出手機接起來,電話那頭響起了一個女聲:“你好,我是上次撞了你車的車主。”
豐蕘一下子就挺直了脊椎,後背絲絲地冒著寒氣!
穀太太!
……
豐蕘忽然想起昨天的時候方媛擔心地問過她:“如果穀太太打你電話談賠償的事情了,你……會跟她接觸嗎?”
豐蕘說:“不會,她不會來聯係我,一定是交給穀望南處理了。”
但……那個女人真的打電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