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番外二 馮勒的醫館秘辛(1 / 3)

番外二馮勒的醫館秘辛

醫館,尤其是騎士團駐地的醫館,那是與冥王拔河,爭奪一條條生命去留的最前線,有騎士在此獲得新生,自然也有騎士在此死去。

整個皇家騎士團都知道,他們駐地的醫館不僅負責救人,也負責死人的善後問題──這是經過九位大隊長協商,團長也親口認可的,甚至有書麵文書憑證,過程保證合法。

然而,細心又肯花心思關注醫館動靜的人就會發現,進入醫館的屍體,一概是有進無出……醫官馮勒從未處理過屍體,死去的人送入醫館,便會從此神秘的人間蒸發,好像世上從不曾有過這號人物。

──毛骨悚然。

這是少部分察覺醫館異常的騎士們,心有靈犀的共同感覺。

不過他們卻不敢鬧出太大動靜,尤其投訴信件給上級不是被罵,就是石沉大海之後,他們更加不敢妄動。

直覺告訴他們,這詭異的醫官已經獲得騎士團絕大多數人的支持──其實他們之中的某些人,又何嚐不是受過馮勒救助?所以他們需要無可駁倒的證據,不止用來說服騎士團上層,也用來說服恩將仇報的自己。

然而這般小心謹慎,隻敢繞在醫館外頭兜兜轉轉,那便是一輩子也不可能搜尋出不利於醫官的證據。他們終於下定決心,推派一個代表進醫館,嚐試著探探口風,檢查醫館內部是否有可疑的地方。

那是個辰級騎士。

他捂著肚子,裝出一臉痛苦,腳步蹣跚的緩緩踱入醫館,「醫官先生、醫官先生,我肚子好痛,好像吃壞東西了……」

聽聞這聲喊,醫館二樓,一頭冰藍長發,琥珀眸子平靜淡定,給人感覺高深莫測的白袍男子,徐徐步下階梯。他看了辰級騎士一眼,唇角隨即勾起涵義不明的淺笑,害裝病的辰級騎士內心沒預警打了個突。

難不成被看出來了?

辰級騎士心理素質還算不錯,雖然有這樣的臆測,卻依舊不動聲色,八成已打定主意走一步是一步。

「吃壞肚子?」馮勒的聲音聽不出太大波動,他指了指一樓的病床,道:「先去躺著。如果要上廁所,廁所在最裏麵左手邊。藥水剛好沒了,我上去調配,馬上就好。」

言罷,馮勒看辰級騎士乖乖躺下後,轉身又返回二樓。

他前腳剛走,沒多久辰級騎士便從床上坐起來,作賊似的左右張望,又側耳聽了一會,確定樓上忙開後,他不安分的開始在醫館大冒險。

騎士不曉得,不是他的身手太高妙,也不是他的運氣好到呱呱叫,而是醫官大人鐵了心假裝不知道,居然煞有其事著手準備配藥,讓恰好也在醫館的團長大人感覺好氣又好笑。

「那家夥不但說謊,還作賊,可是嚴重違反騎士守則了。」說是這樣說,卡洛姆那張蓄滿落腮胡的粗獷臉龐上,卻帶著笑意,沒有半點懲罰的意思,「你就這麼好脾氣,隨便他在你的地盤鬧騰?」

「學生有難,老師偏偏冷眼旁觀,我隻能出此下策囉。」馮勒說得很無辜,暗示某個為人師表的家夥不負責任之意,倒是相當明顯。

對此,卡洛姆一笑置之。

馮勒卻似意猶未盡,嘴巴還在滔滔不絕地念著:「唉,可憐學生我盡心盡力,哪怕一點雞毛綠豆大的小事,隻要和騎士團有關,都會給老師提個醒,不然老師你哪有辦法表現得高深莫測,好像有未卜先知的本領?可惜啊可惜,卡洛姆老師你是這個樣子待我,師生不平等、不平等啊!我苦啊……」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卡洛姆發覺他再裝傻,就有些說不過去,而且他無辜的耳朵也有點受不住馮勒的聒噪,再聽下去怕是有長繭之虞……

「你這勾勾纏的功夫,幾年來倒是頗有長進。」明麵上語氣像在誇獎,暗地裏卡洛姆是啼笑皆非,感慨又是一個被洛特-加龍省帶壞的案例。

他還記得剛剛收下這個學生時,馮勒是個師命奉若聖旨的乖孩子呢。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洛特-加龍省者,人格毀一半。

「有什麼辦法?老師領進門,學習在個人,這就是我的學習成果了。」馮勒手上工作不斷,嘴裏酸溜溜地說著。

「不就是二十具完整的青壯屍體,值得你這樣費苦工?」卡洛姆苦笑,他想今天不給個交代,怕是得沒完沒了糾纏下去。

「值!怎麼不值?」馮勒連手裏工作都停下,轉頭很認真強調他對屍體的訴求:「我要那種體型健碩、肌肉呈流線型的屍體。麵孔怎樣無所謂,他是毀容的我也接受,但是身材一定要好,這點很重要。」

「不知道你的底細,我一定會以為你小子性取向異常。不但執著於男性,還特別偏好冷冰冰、硬邦邦的男屍。」卡洛姆的笑容更苦,他清楚自己學生在這方麵的異樣堅持,唯有妥協道:「好吧好吧,我開公假單給你。」

馮勒等的就是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