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扮演血神?」
「嗯,依你的實力,換個樣子,再加一點障眼法,要扮演過去曾出名的血神,難度應該不高。」菲斯洛半蹲在床邊,煞有其事地邊說邊點頭,態度倒很嚴肅。
「不幹!」
床上,一隻金黃色的小巧蝙蝠揮揮翅膀,頭一扭,很人性化地擺出「不理你這笨蛋主意」的姿態,看得洛特-加龍省、穆亞、奧蘭古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實在辛苦。
「血神殿下豈是我可以褻瀆的?」
「還說別人迂腐,你自己也很頑固。」聽見如此幹脆的拒絕,菲斯洛改變策略,開始使用激將法。
「少來這套,我五百年前就不吃激將法了。」埃爾蝙蝠翅膀一拍,繼續不屑。
這是一幅很詭異的畫麵。
一個人、一隻蝙蝠,就這樣以床為分界,你瞪我、我瞪你的針鋒相對,偏偏這一人一蝙蝠還都很認真,死咬著自己的立場不鬆口。
「他們再爭論下去,可沒完沒了。」穆亞摸著下巴喃喃。
站在旁邊的洛特-加龍省聽了,主動接話:「這時候就要打溫情牌。」他斜眼往左手邊看,發覺那張「溫情牌」仍全無自覺的看戲,鬥氣立刻包裹上拇指、食指,狠狠在某人腰間軟肉上,掐出一塊青紫。
「噢!」奧蘭古痛叫一聲。
無視旁邊投遞來的殺人眼刀,洛特-加龍省抱著頭,懶洋洋地道:「該你幫腔啦。」
「唔。」
奧蘭古收住到口的質問,心領神會地回頭看鬧劇現場,深呼吸,用他一輩子都不敢想象的溫柔語調,可憐兮兮地說:「埃爾叔叔,想想西蒂耶卡,您說過要幫助我們……」
話音剛落,菲斯洛還在傻眼,埃爾尚且來不及反應,奧蘭古背後就傳來洛特-加龍省一點麵子也不給的爆笑,他邊笑邊斷斷續續地說:「那什麼語氣啊?奧蘭古你……你太、太可愛了,哈哈哈哈──不、不要管……我,你們繼、繼續……啊哈哈哈──」
「噗嗤……」
菲斯洛迅速扭過頭,不讓當事人瞧見他的麵部表情,可是劇烈抖動的雙肩,已經徹底出賣他的心情。
菲斯洛不得不承認,看一個絕世強者撒嬌,是會讓人笑到欲罷不能的體驗。
這是奧蘭古結識這回的天降一族至今,第二次臉紅,而且與第一次臉紅相隔不超過七天,真的十分敗壞他戰神侍者的形象。
唯一有點良心的,大概隻剩下穆亞。因為在埃爾帝王的蝙蝠嘴都勾起疑似發笑的詭異弧度時,唯有他麵色如常,害奧蘭古感動到差點去握住穆亞的手,高喊:「知己啊!」
不過奧蘭古犧牲形象的哀求,還是收到了點效果。
原來,埃爾也是吃軟不吃硬,兼且有護短傾向的人。
好比剛剛菲斯洛費盡唇舌都沒有用處,現在奧蘭古不過一句軟語,卻成效斐然,隻見埃爾拍拍翅膀飛上天花板,倒吊著開口問:「就算我肯吧!那個天降一族,你倒是說說,你的障眼法要怎麼使?」
「很簡單,我不要埃爾帝王你和其他血族近距離接觸,我們講求的是氣勢!」菲斯洛用力拍胸脯,很有氣勢的做了個開場白。
眾人不約而同,注視著他表演。
「隻要索蘭家族的長老打從心裏信了、怕了冒牌血神,哪怕底下的年輕血族發現什麼破綻,他們敢說嗎?就算他們敢,說了誰信?所以,我們主要得欺騙的人,是長老們。」菲斯洛頭頭是道的分析著。
這位越說越上癮的騎士大人,完全以「奧蘭古的愛情大作戰」總指揮自居了──也沒人阻止他,反正有自願者消耗腦細胞,大家也樂得輕鬆。
到後來,光用說的顯然已無法滿足菲斯洛,他索性拿起紙筆,邊說邊畫,不光是「偽.血神」,還有「偽.戰神法諭」的準備工作,都納入了討論課題。
同時,菲斯洛也就其他人發覺的缺點做實時補充修正,來完善整個計劃。等待這份愛情大作戰的「教戰手冊」被調整到大夥都滿意的時候,天也已經蒙蒙亮。
──當然是跑去解手的菲某人回來說的,奧蘭古的房間,可沒有窗戶這玩意兒。
「不管,我要睡覺!」
別人都在考慮是不是出去吃早餐,趕緊進行布置的時候,洛特-加龍省突然喊了這麼句。
接著,他為了表示自己睡覺的決心,當場撲倒在奧蘭古的床上,不出三秒便打起酣,也分不出是真睡假睡。隻知道洛特-加龍省是鐵了心不爬起來,要跟棉被枕頭纏綿到底。
「怎麼辦?」菲斯洛用手肘撞了撞穆亞。
「給他睡吧。」穆亞苦笑不已,「洛特-加龍省真的想睡,縱使天塌下來也不會醒。」三年來,關於這點他可是深有體會。
除了不能擅動的埃爾,其餘人等見狀,也就隨洛特-加龍省去睡,自顧自出門找早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