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的雙眸緩緩地睜開,一抹驚駭閃過,雙眼陡然撐大,半分迷離不見,隻餘了驚恐萬狀,仿佛見了這世間的恐怖之最。將起未起的身子僵在了半空,成了一種扭曲的形狀。
“你……”一個音節發出去之後卻再也吐不出半個字。
“哈哈……”如在磨砂石上劃過的聲音刺耳地響起,“敏兒,好久不見!我來帶你走了!”
躺在床上的人頓時全身血液凝固——為何他還沒有死?!
翌日,攬月皇朝後宮中驚現一樁奇案,當朝太後無故失蹤。房間內無打鬥痕跡,更無半分掙紮的痕跡,就好像太後是自己走的一樣。而這也成為另一件奇事的起因,當朝太後失蹤,這第一個告之之人自然是當今皇上,這太後身份何等尊貴,自然是比得上那身份不明的玥妃,預想中皇上自然是得大怒搜查,起碼得比找玥妃的仗勢也大得許多,可誰成想,他們得到的回答居然是——
“嗯,”回答之人語氣平淡如水,好似隻是一陣不起眼的風飄過而後不見,“知道了。”
然後呢?
是啊,然後呢?那人好歹是皇帝陛下名義上的母後,皇上竟沒有半點表示?
可事實是,他能回答這幾個字就已經是他的恩賜了。
於是乎,沒有了然後。所有的然後都是別人在操辦,除了那道令世人震驚的聖旨,自此天下無太後,坤和宮,封。這其中秘辛,外人無從知曉。如此,這太後失蹤之謎也成了市井之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被困在封閉房間裏的蘇曉玥原本也不知道這些個事兒,隻是偏有人閑她太清閑,非得來擾擾她,害她不得不聽,聽了之後自然少不了的花心思猜想這中間的曲曲折折。當然,不必猜的是這事兒絕對是司徒漠幹的。
“他怎麼會做這事兒?”蘇曉玥搖頭,司徒漠其人分明是冷靜得讓人害怕,卻不想這會兒倒是不冷靜了。
“他?”司徒燁笑著看向她,“你指的是誰?”
蘇曉玥對於他這種明知故問的行為極為不恥,冷笑,“二皇子,您以為呢?”
“依次看來,你倒是對他極為了解。”司徒燁哂笑。
蘇曉玥冷笑,心底生出些惡劣的心思來,“換你成他的枕邊人試試?”即便不是日日相攜而睡,就衝著他與司徒漠那份關係,想不了解也難。
“你……”司徒燁當下被她故意的言辭激得耳紅,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大膽的女子!
“怎麼?”蘇曉玥心情稍好地壞心一笑,“這個提議不錯?”
“蘇曉玥,很好玩麼?”司徒燁惱然低吼。
蘇曉玥笑得更歡,“還好還好,總比我隻能躺著發呆要好。”
司徒燁瞬時有些不自在,看著她的眼神有幾分歉意,“委屈你了。”
“這可不像你會說的話。”蘇曉玥看著他目露詫異,輕笑道。
司徒燁低頭摸了摸鼻子,低喃,“確實不是我會說的,隻是……”
隻是?
隻是什麼?
她大約能猜到他接下去要說的內容,隻是這其中真假幾分卻是不得而知了。於是乎,她選擇假裝沒有聽到。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蘇曉玥淡淡地轉移話題。
“你很關心?”司徒燁抬眼,目光有些深邃。
蘇曉玥輕笑一聲,“無所謂,我隻是隨口問問。”畢竟秘密的東西總讓人有探究的欲望。
“其實事情也很俗套。”司徒燁看著她的眼半晌,最後才緩緩地開口,“太後原來並不是太後,想必這一點你早就知曉。”見蘇曉玥點頭,他又繼續,“不過,也許有一個事實你可能不知道。”
“什麼?”蘇曉玥自然發問。
“當今太後亦非皇兄的嫡親姨母,這天下間鮮有人知。”司徒燁低沉地道出塵封許久的事實。
蘇曉玥微一揚眉,其實早些時候她就察覺到了,否則,沒有道理司徒漠會對自己的姨母那般態度,當然除卻那太後眼中對司徒漠赤裸裸的欲望。
“你似乎早已知曉?”司徒燁見她淡然的神情,心生疑惑。
“猜到的。”蘇曉玥也不躲避,坦然地承認,“依著他對太後的態度,想不這樣想都難。”
“那麼,”司徒燁目光一閃,微眯起眼似平靜無波地問道,“你還能猜到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