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樓生意一直很火爆,日日座無虛席,柏桑感到好奇便提出再去四海樓好好轉轉。
衛旖一聽覺得有道理,因為他們旗下的店鋪正是需要向四海樓取取經。
二樓雅間布置簡單清新,從窗口眺目遠望出去就是層層遠山,隱匿在雲霧中看不仔細,朦朧感讓人悲從中來。
衛旖手執酒樽倚在窗前默不作聲,正當柏桑以為她在思考店鋪的事時,就聽窗前的女子吟起詩來: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衛旖一仰頭喝光杯中的酒,曹操當時到底是有多無奈多愁苦才會寫下這樣的詩啊。
“你不開心?”柏桑放下筷子快速起身,很是關心。
“好詩啊好詩!”隔壁雅間傳來聲音。
“想問姑娘,在下可否加入其中一同探討詩詞歌賦?”
衛旖回到桌邊坐下,卻不吭聲。
不多時,門就被人推開了,站定在前的是個青衫公子,眉眼間帶著笑,看上去很是親切易於親近。
“在下落塵,姑娘有禮了。”他微微啟唇問候,恰到好處的微笑既不會給人過於熱情的魯莽又不會讓人以為冷漠。
“你怎麼知道我是女子的?”衛旖好笑的開口,這人著實有趣,沒經主人同意就自己上門了。
落塵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喝著,對衛旖神秘地笑笑不說一句話,看他高深莫測的樣子柏桑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們有允許你進來嗎?而且偷聽別人說話是小人行徑!”柏桑重重放下杯子,雙手撐在桌上俯視落塵。
而當事人悠哉悠哉地喝酒,嘴角還是溫柔的笑,似乎對柏桑所說毫不在意。
“來者是客,既然落公子這麼喜歡與陌生人打交道,那我們也不好拒絕。”衛旖語氣中透著濃濃的諷刺,還真沒見過這麼自來熟的人!
“姑娘方才的詩字字透著憂愁煩惱,這是為何呢?”
直白,不懂看人臉色還是太會看人臉色?衛旖在心頭腹誹到。
抬頭又是淡淡的疏離的笑,“落公子不明白隱私這個詞的含義嗎?”
“在下一向喜愛交朋友,今日有幸聽聞姑娘的佳作自然是倍感榮幸,所以便想著替姑娘解憂。”落塵挑眉不知從哪兒拿出一壇酒,剛一揭蓋酒香就彌漫在空氣中。
“杜康……落公子果然聰慧過人。”
欣賞的語氣讓柏桑都覺得不可思議,從認識起衛旖從未對任何人表現出欣賞。
“不知在下有沒有這個資格請姑娘在湖心亭飲酒作詩?”落塵紳士地執起酒壇同兩個杯子。
“你在這裏等我。”衛旖起身同落塵下樓。
“公子,這就走了?”一名小廝在半路問道落塵,還警惕地打量了旁邊的衛旖,見是個漂亮的女子更是多看了兩眼。
衛旖似乎想通了什麼,勾唇笑了笑,然後略帶深意地看了小廝一眼。
“嗯,先走了,今日有誌趣相投之人作伴。”落塵得意地揚揚頭邁開步子向門外走去。
衛旖看著他的背影,眯起眼,抬腿不緊不慢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