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公主撲上前來，把酒葫蘆掛在吳價腰間，滿懷眷戀地道：“保重！”即揮淚退下。
吳價最後一次回眸，他要將九位妻子深深地印在眼中，刻在心裏，一咬牙關，推門而去。
門外濁霧迷空，目不能及遠，隻有一條小溪引著他前行。吳價走出七八丈之遙，回首一望，見所出之處已隱入一片混沌之中。
吳價愴然獨行，足下如同灌了鉛般地沉重。天地間漸露黃昏，夕陽西墜，把半邊天都染紅了。遠方現出一座大湖，東一片、西一片地長著蘆葦，岸上竹林蔥蘢。岸邊竹林中爬滿了大大小小的龜與鱉。最前方有五隻白龜大如磨盤，殼生粗癩，長勾子嘴，後部都生有一條齒鋸般的尾巴，不停地抖來抖去。這樣的怪龜，吳價從所未見。龜鱉群中有不少死鳥，多為猛禽，有一隻大鷹，頭頸分開，血流一地。
吳價徹底明白了：“鷹元帥就是一隻鷹，雕王爺、鷲侯爺是雕、是鷲。魔龜國兵將指的就是這些龜和鱉了。這些龜鱉生得奇異，可與鳥鬥，堪稱一個“魔”字。那麼金鸞神國便是鳥仙之國了，這些日來我所遇之人，自然都是鳥仙了。所謂仙凡路隔，即是指此。其實我早該知道的，隻是身陷其中，真幻本難分辨，而我實又不想分辨。”他心下酸楚，不願多想，砍斷一根巨竹，就去推那為首的白龜。那隻大白龜張開尖嘴，咬住了竹竿，並以尾巴甩過頭頂鋸之，“哢嚓”，竟然鋸斷了一截。吳價再捅，白龜又鋸斷之。吳價運巧勁將其挑翻了身，白龜四腳朝天，再無反抗之力，便將頭、腳、尾全都縮入了殼內。
吳價漸得要領，依葫蘆畫瓢，將群龜鱉一個個或挑翻或推捅，一點點向後移動，眾龜鱉均在幾個回合後，縮頭腳於殼中，任其擺布。吳價推了約有半裏多路，終於將其盡數挑入湖內。群龜鱉沉入湖底，均未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