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詩……”

她不知道這時候該怎麼去安慰洛瑾詩。她沒有嚐過失去親人的痛苦,況且,這會從新聞裏聽到的,也不一定就是事實。一切,還是要等親眼看到了,才能確定。然而,很多的事情,並不是親眼所見的,便都是事實。

那坐落在半山邊上的高檔別墅區呈現在眼前的時候,洛瑾詩的眼眶已經濕潤了。這裏是市裏最高檔的別墅區,這出租車,根本就讓進去。車子停下,洛瑾詩連錢都忘記付便拉開車門朝著自己的家奔了去。還好有付芯蕊在車上,幫著她付打車的錢。

看著門前滿掛起的白色的帷幔,洛瑾詩的心一沉,她推開門,裏麵,什麼都沒有連家裏的阿姨也沒有一個。她拿電話,卻翻遍了包包也沒有找到。瘋狂的跑到家裏的電話機旁,撥通了她媽媽的電話。

那頭,響著悲壯的音樂。像是在追悼,可是,就算她的父親去世了,也不會這麼快就開起了追悼會吧!

“孩子,你爸爸沒了……”

帶著哭腔,是洛瑾詩媽媽的聲音。

“媽媽,你在哪兒?”

當洛瑾詩被告知,自己父親的遺體已經被火化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頭上已經是天昏地暗。從她聽到插播的新聞消息到現在,僅僅一個小時,然而,她的父親去世,也不過才兩個小時。為什麼這麼快就要火化?什麼原因,讓她這個唯一的女兒也不讓見最後的一麵?

趕到酒店的時候,那偌大的酒店,卻是到處都擺滿了白菊和花圈。沒有營業,隻是在為她的父親通夜做著悼念會。

她一步步的邁進酒店的會客大廳,那裏,也正是他父親靈柩所在的位置。她的腳,那般的沉重,猶如灌鉛,她抬也抬不起來。

“瑾詩,你沒事吧?”

付芯蕊一直陪著她,這會,扶在洛瑾詩的付芯蕊感覺,她身體的重量,全都在往自己的身上壓。剛剛,她們都還在那燈紅酒綠的酒吧裏玩樂,這會,卻要經曆這麼悲傷的事情,這對洛瑾詩來說,實在有些殘酷。然而,她連自己爸爸最後一麵也沒有見上。

付芯蕊想著,瑾詩這會一定在責怪自己,為了自己那微不足道的戀情,竟然沒能在自己父親臨走時盡一點孝道。

“孩子……”

剛剛跨腳進了大廳,瑾詩媽媽就迎了過來。她紅腫著眼睛,在見到瑾詩的時候,忍不住又漱漱的掉下淚來。這番景,看的芯蕊的心都疼了。然而,洛瑾詩卻麵無表情。透著死灰一般的寂靜與冷漠。

旁邊走過來洛家的兩個家仆,她們分別給洛瑾詩換上的白色的孝服和戴上的白色的小花。之後,那位極受人尊重的洛太太才摸了一把眼淚,拉起女兒的手,朝著裏麵走了去。

兩邊,是紛紛前來悼念的賓客。統一的,是黑色的禮服,肅穆著,莊嚴著。

洛瑾詩一直就呆呆的隨著媽媽跪在一邊,一言不發,直到,他的到來。

他身著黑色的西裝,但看上去,卻並不像是來悼念的樣子。他緩緩走到靈前,摘下墨鏡,恭恭敬敬的彎腰,行了兩個禮之後。身後的兩名身著黑衣的西裝男子幫他把手上的香,插在了香爐上。

“洛太太,洛小姐,節哀順變。”

接著,他對著洛瑾詩母女行了一禮。這一切,看上去都那麼的平淡,然而,隻有他眼神裏的東西,和這裏的一切不符。

他在接受了洛瑾詩母女的答謝禮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戴上墨鏡。伸手向後麵的男子要了一個資料袋。

“洛太太,洛小姐,這是我剛剛經過無比精確的核算之後,你們洛氏集團欠下季氏集團的債務。包括你們名下的古董行和這座酒店,所有和洛氏集團有關的財務,折算下來,剛剛抵消你們的債務。”

瑾詩媽媽接過那份文件袋,像是早有預料一般,並沒有多大的驚訝。然而,這樣的消息,竟然如同五雷轟頂一般的落在了洛瑾詩的頭上。她緩緩的抬頭,看著帶著墨鏡的她,眼神裏,是懷疑。然而,他也同樣驚訝於她的冷靜。

遠處坐著的付芯蕊,看到這一幕,有些驚訝,雖然她並沒有挺清楚她們在說什麼。然而,她驚訝的是男子的身影,好像,剛才,酒吧……

他。是季氏集團的總裁,是本市最年輕的企業家,他手段狠厲,眼光準確,不過幾年而已,他早已聲明遠播。他,是這座城市裏最亮眼的單身鑽石王老五。他,是洛瑾詩剛剛在酒吧裏用橡木塞丟了腦袋的季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