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是為活命,也有不少人趁亂混水摸魚。
平時看上去老老實實的自家鋪頭夥記,此時卻化身惡賊入室,無惡不作,劫財捋色。
誰家獻上了珍珠、銀子、藥材熬救命藥的,我都讓人立了一個功德榜,這些人劫財捋色也是挑著來的,凡是榜上有名的富人家都幸免於難。
明知他們的錢財都損出去了,誰還會吃飽沒事去跑空活?
慘叫聲絡驛不絕,我卻幫不上什麼忙,能救得了哪一家?
不多時,就聽聞槍聲和劉太奇的聲音:“他娘的,誰再趁機作亂,老子斃了你們。”
劉太奇帶人來金沙街維穩了,但也算來遲了,十家被搶了七家。
但詭異的是,白家都被洗劫屠戶了,磁器口第二富的趙家卻絲毫無損,而且大門正躺開著,卻沒一個賊人敢進去。
我從則牆翻了進去,剛落在趙家的院子裏,便聽聞鑼鼓宣天、鎖納如百鳥朝鳳。
昨天不是趙家的大婚日子麼?今天還敲打什麼?
而且外麵已亂成一窩粥,變怎麼還高棚滿座喜慶洋洋?
再抬頭看向天,天空一片青霧籠罩!
再仔細一看趙府內的賓客,頓時從頭涼到腳,這裏麵竟然沒有一個活人,全都是紙人!
但大堂中卻有幾個活人,不正是趙金寶一家子麼?
趙金寶和正室坐於高室,側室妾士坐在兩旁。
在大堂中還站著一個頭頂紅頭蓋的新娘,唯獨唯少了新郎。
那個傻子呢?我正感疑惑時,一把傻兮兮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嗬嗬,新郎終於來了,新郎終於來了。”
這不正是趙家的傻子麼?不對,他早已不是人,身上長著一朵朵黃色的屍花。
趙家傻兒走路像著猴子,拉著我走進了大堂,推到新娘身邊就站在一旁看著我傻笑。
“新主郎到!”大堂中,一個臉皮蒼白的紮紙人高呼道。
那聲音陰深宛如從陰槽地府裏傳來。
趙家赫然成了一處鬼宅。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新娘子必定是小蓮。此地不宜久留,也不容多想,我拉起她的手,說:“召儀,跟我,這不安全。”
話音剛落,我頓住了,召儀是誰?我怎麼會叫出這個名字?
就在此時,我聽聞一聲如銀鈴般清徹而細微的笑聲:嘻嘻,清河,你終於想起我了。
召儀?李召儀?我突然記起魘魔屍體上有個‘鴛鴦’香囊,一麵繡著清河兩字,另一麵繡著召儀兩字。
鴛鴦香囊名某名,一般戴此香囊的女子都召示他人,自己已有心儀之人,會將自己和對方的麵字繡在香囊之上。若是能和心上人在一起,成秦晉之美還好,若是不能,將丟聲譽盡丟,會被鄰裏講閑話,視若丟失貞節。
小蓮真是被魘魔走掉的那一道殘魂奈舍了?
這一刻,我已確定心中的猜測,那表晚上小蓮肯定出來找過我,隻是在半路上被老芋頭拖下水,拉到水鬼林裏,被魘魔的一道殘魂附身奪舍了。
魘魔棺之所以被我找到,完全是要用來轉移注意力,從而讓人突視了對小蓮的關注,沒人會想到她早已被某些不幹淨的東西附了體,更不會有人進一步思考,為什麼一個弱女子能抱著一根木頭從嘉陵江渡到長江下遊,如此急喘的江水,別說抱著浮木漂了,一船的小扁舟都不敢在江上走,一船遇到暗湧渦流,瞬間就被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