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兒,接受我最後的“祝福”吧,然後用一輩子,慢慢的去“享受”……
林逸峰越笑越瘋狂,彎下腰,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癱軟在地上,仿佛隨時會斷氣的喘息著,仍止不住的怪笑。
他根本就是瘋了,在自我毀滅之前,順便毀掉唯一動心過、用心過的女人。
“啊啊啊——”陸希兒捂著臉,歇斯底裏的尖叫,眼中的光華暴漲,卻像流星歸於寂滅前,徹底的自我燃燒。
“希兒!”淩鉞從小門衝進來,在陸希兒倒下的刹那,將她抱在懷中。
昆侖傳媒和淩家,最近真是包攬了各大報紙和網站的絕對頭條,從總裁被綁架事件,到昆侖影視城爆炸事件,到繼承人的世紀大婚,再到結婚當天發生驚變,新娘被緊急送進醫院,婚禮隻能在在淩若愚向來賓無奈致歉下,草草收場。
種種精彩和驚悚,連最有經驗的媒體人,都應接不暇了!
病房寬敞,靜謐,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讓身處這裏的人,習慣性的難以開懷。
淩鉞坐在病床前,依然握著陸希兒的手,盡管她始終把臉朝向另一邊,宛如槁木一般全不理會。
“希兒,希兒,我知道你聽的見,別這樣了好不好?那件事,如果一定要追究責任,也是在我,如果當晚不是我帶走你,他也不會發生,發生不幸,所以根本不能怪你,就別再折磨自己了!”
相同意思的話,他已經反反複複,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可她就是充耳不聞似的。
淩鉞也知道,此刻的陸希兒,正處於嚴重的心理創傷期,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樣做出回應,然而就像定時炸彈一樣,深埋在他內心的隱憂終於爆發,而且果然將陸希兒狠狠擊倒了,叫他怎能不焦慮?
“希兒,希兒?”
耐著性子又呼喚了她一會,淩鉞忍不住繞到病床的另一側,趴在床頭,強迫陸希兒直視自己的眼睛。
“難道我對你的愛還不夠多,不夠好,不足以抵消那個男人施加給你的影響?希兒,我們會擁有很幸福的未來,你就把過去放下了吧,無論發生了什麼,它已經是過去了!你要為他,為過去,而舍棄我,舍棄我們的未來嗎?”
她的身體被他抱住,用力的搖晃,而表情依舊如冰封的湖麵,如亙古的頑石,沒有一絲的變化,淩鉞急了,有些話未經大腦過濾,便脫口而出。
“難道你愛的男人,一直都隻有歐文韜,從來沒有真正愛過我嗎?”
陸希兒總算有一個輕微的,愕然的抬頭,無神的瞳孔染上一層薄薄的,黯淡的光澤,卻是受傷的顏色,她嘴唇一動,終究沒有說話。
淩鉞保持著擁抱她的姿勢,等候了許久,許久,也隻能疲憊的笑了笑,掠開她散在臉邊的亂發,落了一個輕吻在那裏,卻意外的發現,觸感冰涼,莫非她哭了?
果然,陸希兒的睫毛濡濕,似乎有淚水漫過,這令淩鉞十分驚喜,就算傷心,也是一種情感上的交流,他最害怕的,就是她崩潰失控,或是徹底的將內心封閉起來。
不敢再給她太多的刺激,替她掖好被子後,淩鉞便搬了張椅子,坐在床頭,柔聲安慰,“你先休息吧,放心,無論任何時候,我都會守護在你身邊,和你共同麵對任何問題!”
他就這樣目光溫柔的,凝視著陸希兒,直到她沉沉的闔上了雙眼,終於也支撐不住,伏在她的枕邊,進入了淺睡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陸希兒的睫毛一扇,仿佛春的露水,滴破了上一季的寒冬,她睜開眼睛,輕輕抬手,輕輕落在他頭頂,輕輕的摩挲著。
就這一個細微的動靜,便驚醒了淩鉞,見她正望著自己,撫摸自己,不僅眼神柔軟,唇邊似乎還噙著一抹笑痕,當真驚喜極了,一把攥住她的手,緊緊裹入掌心。
“希兒,你,你醒了?你肯跟我說話了?”
“淩鉞……”她清清楚楚的叫著他的名字。
“我在,你說!”
“我們回去吧?”
“回去?”
“嗯……”
淩鉞不放心,想勸陸希兒繼續帶在醫院,靜養幾天,但她堅持說自己沒事,一定要離開,這個節骨眼,他也隻能選擇順從她的意願。
由於婚禮的中斷,陸希兒還不能以“淩家媳婦”的身份,回到本宅,於是淩鉞簡要的向詹若愚說明情況後,親自駕車,帶著她回到了他為她築的溫馨小巢。
一開始,淩鉞還很擔心陸希兒的狀況,可她自打走出醫院起,除了精神稍顯不足之外,完全恢複成了那個開朗健氣的女孩。
除了閉口不談林逸峰,不談“過去”之外,她一路上都在跟淩鉞講笑,甚至到了附近的超市,還非要下車買食材,說晚上親自下廚,做一頓豐盛可口的晚餐。
她的情緒看上去非但沒有什麼不正常,反而“正常”的令淩鉞深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