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你的小弟幫忙,謝謝。”淩鉞向龍淵微微屈頸,明顯帶著誠意,“而且,我認為他並沒有非要留下我的意思。”
龍淵冷哼了一聲,把頭轉開,像是不願接受,“你也出了力幫我,兩下扯平。”
淩鉞淡淡一笑,並不介意他的生硬態度,“既然這樣,龍先生能否再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龍淵感到詫異。
“替我聯係陸先生,他神龍見首不見尾,我想找他,真是一件難事。”
龍淵幽黑的瞳孔一閃,警戒之色大盛,“你找陸先生做什麼?”
“自然是當麵求婚,懇請他把希兒嫁給我。”淩鉞把驚天動地的事,說的波瀾不興。
“你真要娶希兒?”
“是的。”
“她過去是黑幫頭子的女兒,現在是一文不名的窮丫頭。”
“我知道。”
龍淵垂首不語,眉心深鎖,麵頰在一抽之後,歸於一種鋒利、冷峻的平靜,淩鉞也不催促,隻是靜靜的等候他反應。
許久,龍淵終於動了,探手進口袋,好像握住什麼東西,把拳頭伸到淩鉞麵前,五指攤開,隻見一枚深碧色的翡翠耳環,躺在他粗厚的掌心。
“另外一隻,已經在你那裏了吧?”
“是的。”
“這一隻,也拿去吧。”
“謝謝你,龍先生。”
淩鉞接過耳環,非常珍視的放入胸前的口袋,他理解龍淵的意思,將這隻耳環交給自己,就等於親手托付了陸希兒的終身。
“你放心,我一定會盡我所能,保護她,愛護她,讓她一生快樂無憂!”
“夠了,這些漂亮話,你跟那傻瓜去說,我沒興趣聽。”龍淵不耐煩的打斷淩鉞,背過,不想再理會淩鉞。
對他而言,交出這隻耳環的同時,等於將心愛的女人交到另一個男人手中,即便是一顆鐵硬的心,也會感到疼痛。
陸希兒在病房外忐忑不安的等候,五分鍾後,總算淩鉞出來了,她顧不得矜持,上前一把拉住他,急切的問:“你跟龍淵說些什麼了?”
淩鉞偏偏賣關子,“你進去看他吧,我先去跟醫生談談,給他轉到專門的康複醫院。”
“淩鉞,淩鉞,等一下啊!”
“回頭見!”淩鉞揮了揮手,撇下一肚子好奇心的陸希兒,大步流星的往醫生辦公室去了。
陸希兒無奈,隻得進病房看龍淵,又把他從頭到腳捏個一遍,果然身體情況的確好了許多,可惜不管她怎麼盤問,他就是不肯透露跟淩鉞的談話內容,被追問急了,索性給她一瞪眼,“男人的事,女人少管,頭發長,見識短!”
“喂,你說什麼,女人怎麼了?”
兩人話不投機,眼看嗓門又大起來,正好淩鉞回來了,忙把陸希兒拉在自己身邊,對龍淵說:“我和醫生商量過了,後天你就轉入東南康複中心,我從德國請了專業的複健師,以你的情況,不用一個月,就可以完全康複了。”
龍淵淡淡的說了一聲,“謝了。”
“嗯,後天我會安排人來接你。”淩鉞也隻點了一下頭,兩個男人就這樣完成了一件大事的交流。
他們寥寥數語,卻把陸希兒看的瞠目結舌,手指在淩鉞和龍淵之間來回比劃,吃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龍淵不是口口聲聲最討厭這些“斯文敗類”嗎?這倆家夥,什麼時候交情這麼好了?瞧這眉來眼去的,簡直超有默契,連自己都變成多餘的那一個了!
“好了,我們走吧。”淩鉞往陸希兒肩上一搭,不給她多想的機會。
“哎,等一下啊,我還有話——”
“快走吧,老子要上廁所!”龍淵走進洗手間,砰的摔上了門。
淩鉞忍著笑,“你不會真要在這裏守著,等他出來吧?”
陸希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突然一跺腳,當胸揪住淩鉞,“你告訴我,否則我,我——”
“否則怎樣?”淩鉞俯到她耳邊,悄聲問,“否則不肯讓我碰啊?”
陸希兒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蹦的好遠,雙目炯炯警惕的瞪著淩鉞。
站在門口等候的看護,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吭吭幹咳了兩聲。
“好,我們——走!”陸希兒猶自不甘心的,往衛生間的門上踹了一腳尖,悻悻的甩頭走人。
淩鉞跟在她身後,內心十分感慨,能和希兒這樣親密隨意相處的,也隻有龍淵一人了吧?
她失憶了,忘記了和龍淵的過去,卻沒有忘記這段情分,在這世上,自始至終對她最最用心的男人,恐怕不是自己,而是龍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