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昌麟幾乎是被按著肩膀坐下的,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淩鉞和東城曉那邊,仿佛完全把他給遺忘了。

一看場麵穩定,陸希兒更不敢怠慢,馬上忙碌起來,跟同事一起張羅茶水,分發材料,打開會議設備,一切就緒後,才悄悄退出會議室,守在門外隨時聽候差遣。

然而,裏邊氣氛肅穆,外邊卻八卦紛起,尤其公關部的幾個年輕女孩,更是一下子把陸希兒給圍住了。

“淩總不是被綁票了嗎,看上去挺好的呀?快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對啊,希兒,你是怎麼跟淩總遇上的?”

“你們一大早就在一起,不會……哇,真像傳聞的那樣吧!”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興奮的不得了,都快把陸希兒擠到牆角裏去了,她隻能一臉苦笑,反反複複的說“別亂講”、“才不是這樣”、“我怎麼知道”,眼看就要招架不住。

不過,心底還是有一個疑問,被她們給勾起來了。

昨晚光顧著亂搞,搞完就睡,居然忘記了最要緊的一件事還沒問,那就是淩鉞是怎麼從綁匪手裏走脫的?這二十天裏頭,他在洛杉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哎喲,希兒,你脖子這裏是什麼?”一名同事又發現了新大陸。

“咦,耳朵背後也有?”

“我,我先上個洗手間!”

陸希兒落荒而逃,她深深的懷疑,自己在昆侖傳媒,還能太平安生的混下去嗎?

在洗手間賴了足有一刻鍾,再也躲不過,陸希兒隻好磨磨蹭蹭的回來了,意外的看到左名揚站在會議室門口東張西望,一見她就馬上招手。

她趕緊快步走上前,盡量把脖子縮進衣領裏,心虛的笑問:“總監,您叫我?”

“過來。”左名揚拉著她,走開幾步,低聲說,“一會簽約完,淩總和我要陪客人參觀影視城,你跟王主任先到香格裏拉酒店,安排一下晚上宴請的事宜。”

“是,總監!”陸希兒真是喜出望外,再繼續留在這裏被人盤問,她的防線鐵定要崩了。

“咳咳,你這就去吧。”左名揚幹咳了兩聲,表情略古怪。

這是剛才淩鉞悄悄傳遞給他的指示,作為昆侖傳媒公共關係部總監,左名揚早就是人精,怎麼瞧不出來,手下這個“小文員”在總裁心目中的特殊地位?

公關部的王主任很快出來了,和陸希兒一起,前往香閣裏酒店,這是一位沉默踏實的老員工,一路上倒沒對她問東問西。

剛到酒店門口,還是王主任老練,及時上拉住陸希兒,說從側門進入,因為正門從中庭到大廳,明顯已經埋伏了不少記者。

陸希兒不禁暗暗咋舌,這些媒體人的嗅覺真是太厲害了,淩鉞出現在昆侖天城,前後不過一個多小時的工夫,他們就便得到消息,布下羅網,這要是被他們知道,昨晚他留宿在她住處,那,那還得了?

光是想到這個可能性,陸希兒都覺得可怕極了,慌忙跟著王主任,鬼鬼祟祟的從側門溜進去,幸好酒店的安保過硬,公司定下的餐廳附近,倒沒有閑雜人等出現。

酒店經理很快到位,雙方核對菜譜,擺放姓名台簽,檢查餐廳布置,忙的不亦樂乎,王主任還抽空打了個電話給左名揚,彙報了這邊的情況。

下午沒事,因為是長期的簽約客戶,酒店還專門提供房間給她們休息,陸希兒昨晚被淩鉞折騰的夠嗆,壓根就沒怎麼睡,幾乎腦袋一沾枕頭,鼾聲就響起來了。

四點左右,她又被自己設置的鬧鈴叫醒,稍微收拾一番,就和王主任一道,預先來到餐廳迎候上司和客人。

即使知道有埋伏,出於禮儀,淩鉞等人也隻能領著日本客人,從酒店正門進入,結果可想而知,等候已久的記者們一擁而上,盡管被酒店保安控製在一定範圍之外,尖鉞的問題還是一個接一個的拋過來。

“淩總,外界傳聞您在北美遭到綁架,請問是實情麼?”

“個人隱私,無可奉告。”

“聽說您介入了道勢力爭端,才遭綁架的,能向大眾澄清一下嗎?”

“無稽之談。”

“您回歸後,昆侖傳媒的人事安排,會有大變動嗎?”

“一切照舊。”

在最簡潔的回答中,淩鉞已陪同客人,快速通過酒店大堂,進入了貴賓專用電梯。

自從淩鉞出現後,沈昌麟都默默垂首,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聽他說出“一切照舊”,才愕然抬頭,望著前方挺拔的背影,眼中充滿了困惑。

在淩鉞“失蹤”的日子,他非常積極的搶班奪權,還把陸希兒趕出了總裁辦,滿以為淩鉞回歸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算自己,沒想到他會說“一切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