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關了燈?
耳邊是地麵摩擦的聲音,眼前一片昏暗,四肢和身體蜷縮在一起,身上無處不是傷口,血凝結在傷疤上,稍稍側一下身,便痛得讓人無法呼吸。
她這是……被人套麻袋了?
作為組織內頂級的特工,她還不至於窩囊到被人套麻袋的地步吧?喻文墨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啞了,壓根發不出任何聲音。她隻得屏氣凝神地聽著,從麻袋外麵傳來的聲音。
“嗝……”
拖著麻袋的人,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隨後,聲音帶著醉意的,不知衝著誰大聲嚷嚷道:“小兔崽子們,看看我給你們帶什麼好東西回來了!”
“爹,你又喝多了。”聽聲音,似乎是一個男子,年齡應該不大。
酒鬼也沒有回答,而是指了指他身後拖著的麻袋,也就是喻文墨的所在:“嘿嘿,我啊,給你們弄回來了個媳婦兒!”
瞥了一眼酒鬼身後的麻袋,男子的聲音明顯的透露出質疑與不信:“又醉得說胡話了,爹你哪來的錢給我們去買媳婦?”
“就是,麻袋怎麼可能裝人,人往裏邊躺一刻鍾估計就悶死了罷。”
又有一道音色不一樣的男聲,較之第一個的低沉,第二個略顯磁性,似乎還處在變聲期當中,“大哥,爹醉得不清,還是帶去醒醒酒吧。”
“呸,不是買的。”那酒鬼爹說著,又打了一個嗝,神秘兮兮的說著清醒人聽不懂的醉話,“我是在賭場邊的小巷子,嗝……撿的,活的!”
說罷,他還用腳踹了踹麻袋。
那兩腳好巧不巧踹到了喻文墨的小腹,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她疼得下意識的悶哼一聲。疼得幾乎快要暈厥的她,緩緩地閉了眼,身子越發蜷縮得緊了。
疼、止不住的疼……
然而,這一聲不大不小的哼聲,就算隔著麻袋,外邊的人也聽得真切。兩個男子互相對視了一眼,皆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驚異。
竟真的有人!
兩個男子二話不說就開始解麻袋,好不容易將蜷縮在麻袋這一方空間的喻文墨,給倒騰了出來,然而一見到了廬山真麵目,女子身上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鞭傷、劍痕血跡,卻讓他們觸目心驚。
這女子哪裏是從小巷裏撿來的,簡直就像是從亂葬崗上拖下來的!也許亂葬崗上的死屍,身上的傷口都沒她這麼可怖。
其中一個淡青色衣裳的男子,走上前一步探了探鼻息,對著另外一個男子說道:“大哥,她還有氣兒。”
突然,強烈的求生欲與殘存的意識,讓女子顫顫巍巍的伸出了她滿是血痕的手,猛地一下,死死地扒拉住了男子的褲腳。
這一舉動,愣是把兩個男子都嚇了一跳,別說,現在這女子渾身都是血,深淺不一的血色,讓她看起來真的跟鬼有得一拚。
喻文墨幾次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喻文墨隻能在心底暗暗叫苦,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居然跟她在21世紀的身份一樣見不得光。喻文墨是21世紀的特工,原主竟是江湖殺手。
不過,瞧原主這滿身的傷,肯定是因為傷及肺腑而死,剛穿越到這具身體上,喻文墨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身體內的血液在不斷的流失。如果再不治療,她恐怕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看著喻文墨眸中痛苦的掙紮與對生的渴求,出奇的,顧以沉並沒有嫌惡的一腳踹開她,而是蹲了下來,盯著她唯一不染血跡,算是幹淨的眼睛:“你想說什麼?”
“救……”
她用盡所有的氣力,目光中帶著對生的渴求,氣若遊絲的道:“救、救我……”話還沒有說完,她就徹底的暈了過去,那隻扒拉著男子褲腳的血手,也隨之滑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