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濟州府內一片寂靜。皎白的月亮前飄動著一片暗紅色的浮雲,抬頭望去,像是一隻眼睛正在滲出血淚一般,淒慘悲痛。
濟州府內的金鑾街是和北京的潘家園,天津的沈陽道齊名的三大古玩收藏地,不計其數的古代奇珍異寶收羅於此處,古風古韻底藏深厚。
然而,此時金鑾街各個古董鋪的內堂裏,微弱的燭光下是各家掌櫃的身影,他們有的坐在桌台前,一隻手毫無規律地點敲著桌麵;有的背著手在堂內來回地踱著方步。雖然舉止不同,但無一例外,人人都是一副急切難耐的神情,似在焦急地等待著什麼。
其中的一家古董鋪內,短促的敲門聲終於響起,一道身著緊身夜行衣的身影閃進門中。早已等得出神的掌櫃先是一愣,旋而匆忙地上前兩步,急切地問到:“情況如何,東西到手了嗎?”
身著夜行衣的男子聽到掌櫃的詢問後倒退了一小步,眨著眼睛默默地低下了頭。
“嗯?怎麼回事,是沒有尋到,還是被別家捷足先登了?快快講來。”掌櫃看到自己的手下不知為何匆匆趕回後竟然一言不發,焦急地喝道。
“那個……不是沒有尋到,而是壓根就沒進到湯家宅子裏去,別家派出的人也是如此。”那名手下抬起頭來怯聲答到。
“噢,那是為何?”掌櫃緊皺起眉頭,疑惑地問到。
“今早湯軒銘在族宗誅的擂台上敗下陣後又意外身亡。我就奉您的命令,在湯家宅子外守了一天,沒見過一個人出來。正準備天一入黑便下手時,湯家宅子裏突然著起了通天大火,那火海從內院一眨眼的功夫就蔓延到了外院,火勢之猛,如同白晝。當時好幾家派來的人隻好紛紛現身,應該是和我們抱著相同的目的。可望著眼前那片熊熊烈火,人人都隻有束手無策的份,更別提去到宅子裏尋寶貝了!直到火勢漸漸小點後,我們才望到,那湯家宅子早已成了一片廢墟了!”手下說完,遺憾地歎了口氣。
“啊,竟然有這等事。那湯家的人和寶貝都沒了?”
“都沒了,您是不知道那火有多猛,別說是瓷器,玉石和字畫了,就算是金子也早已化成了金水被燒成氣了,更別提什麼人了!”那名手下回想著剛才那場大火,全身不禁抖了個激靈。
“這麼說來,古玩界從此以後再沒什麼'北神湯'了!”掌櫃說完,一屁股呆坐到地麵上,此時他的心中不知是歡喜還是悲傷,是慶幸還是遺憾,說不清也是道不明。
濟州府城外的一條山道上,一個身形魁梧高大的男子身後背著四個大布袋子,懷中抱著一個哭到昏暈的小孩。這個十多歲的男孩雖然昏沉過去,但手中卻牢牢地抱著一個卷軸。這孩子正是“北神湯”家主湯軒銘的兒子“湯文”,而眼前的這位男子則是與湯軒銘從小一起長大的鍾名揚,兩人的關係正如孟良焦讚一般,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