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2020年,一個平淡無奇的午後,一個年輕人坐在冷清的河濱藤椅上。背後是打著長牌的老年人,身前是雜亂堆著的破舊椅子。他伸手在西裝內袋掏出上午買的香煙,現在還剩最後兩支。風吹過來,砂輪打火機的火苗發出呼呼的聲音,然後熄滅了。他這才伸出另一隻手擋住煙。

此刻他算是在外麵“跑業務”,實際上就是發傳單,今年的房子並不好賣,他已經想過無數次辭職。可是沒有能力的人是沒有資格抱怨的。但是付出總該有回報吧?沒有。他做業務比其他人更熱情,更努力,然後命運女神似乎不太待見這個平平無奇的帥比。

工作三個月了,工作日程逐漸緊張,領導在昨日中秋節把他批了一頓。如果,我們說如果,他沒有挨那頓罵,那麼或許,這隻濱河怪物,會繼續隱藏在河流之中,如同過去的所有時間,繼續隱藏。

年輕人挨了罵,今日情緒消極,索性撂擔子,在河邊坐了一下午。原本以為是一個平靜的午後,微醺的風,恰到好處的秋日落葉,草叢的蟲子低語,偶爾路過的遛狗行人。

一支煙抽完了,他想順手扔進下過雨後奔騰著的河裏,他也隻是普普通通地朝河裏輕輕瞥了一眼,但是那一眼,卻是這場災難的初始。

年輕人不太清楚這條河的名字,隻是每天從鋼鐵吊橋上路過,然後大汗淋漓地奔向公司。

“這河裏有鯨魚?那黑影不是鯨魚是什麼!這裏離海口十萬八千裏,又哪來的鯨魚?這河裏可長不出這麼大的魚。”年輕人瞪大了眼睛,隨即猛然轉過頭“誒!老人家,這河裏有大魚?!”

“啥子大魚哦,這條河都不能釣魚,你莫想,抓到罰款嘞!”

“不是,我是說很大一條魚!很大很大!二十多米那麼大!”

“小夥子你怕是睡著咯!這河裏有這麼大魚,我把這河邊幾百米鐵欄杆吃下去。”

年輕人再回頭看時,還是那雨後洶湧的河麵,但是與大魚出現時相比,多多少少顯得有些平靜。

年輕人有些懵“我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了,別吧兄弟,我可沒錢看精神科醫生啊!”

年輕人急急忙忙起身,準備回公司再混幾個小時等著下班。卻不知背後,一道巨大的黑影再次緩緩沉入水底。

在濱河市有一個坊間傳說,這都是老一輩用來嚇唬小孩子的故事。

傳說建國前,這條河還是一條江,沿江兩岸繁華無比,夜夜燈火通明。但是河岸邊的居民有一個習俗,每到中秋節便會往江裏投入活牛羊祭奠河神,這一天小孩子都不允許出門,由江兩岸最健壯的男子帶著祭品前往上流處投放祭品。如若不在這天祭奠,次日兩岸便會有一個孩童消失,沒有人知道孩子去了哪裏,隻是在午夜時分看見夜空中遊過一條大魚的虛影。

但若按時祭奠,則保兩岸整年風調雨順。牛羊和孩子,還是很好區分孰輕孰重,況且還有一整年的好收成。

都說建國後不準成精,可若是建國前留下來的汙穢魊怪呢?

年輕人坐在公司門口不情願進去,他掏出最後一支煙,坐在石梯上點燃。香煙繚繞,緩緩上升,又被秋日的微風擾散。

“真的有這麼大的魚?爺要是吊起來不得吃一年?哈哈哈哈,算了算了,腦子差不多清醒了,好好工作!”

年輕人快步走進辦公室:“兄弟們今天業績怎麼樣啊!”他愉快地和同事們打著招呼。

“還行,開了一單,這個月輕鬆了!”同事小劉往後仰著靠在椅子上笑了笑回應。

年輕人暗想:“其實我們公司的人都挺不錯的,平時相處也愉快。”

“那你這個月再開一單唄,再接再厲啊兄弟!”說完年輕人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打開電腦瀏覽著新上的房源。

老大回來了。

“你出來我們聊聊。”

年輕人揚著的嘴角慢慢放平,死死盯著電腦屏幕,舒了口氣不緊不慢起身走出去。

“你怎麼回事,啊?幾個月了還沒業績!你當公司是慈善機構啊!”

“老大,我已經很努……”

“停停停!我不想聽你說這些,要麼這幾天搞出業績,要不然你今天就可以開始放國慶!明白嗎!”這個肚子圓潤的中年人卻沒有一點宰相的氣度,絲毫不禮貌地打斷了年輕人的話。

“行,那我今天就放假,工資記得按時給我結了,記得一分不少,少一分我讓法院來催你還雙倍!媽的死胖子,老子一天天腿都要跑斷了!我接到的前幾個客戶不是你說讓給其他人老子分業績就行?我勸你早點減肥,要不然那裏不行,說不定你帽子都比珠穆朗瑪峰高了,早點下班回去看看床底吧!sh,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