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名沒有承認,卻也不否認,隻是淡淡道:“不如我們聊聊?”
被吳名稱作段豐的男人遲疑了一會兒,眼角向身後掃了一眼,這才緩緩斂去了一身戾氣道:“好,不過既然要談,我希望先生不要傷及無辜。”
吳名點點頭,轉身便朝著之前去過的山莊大廳走去。
艮真雖然心懷忐忑,可見吳名滿不在意的樣子,警惕的看了一眼向他們走近的狐妖段豐,趕忙跟著吳名一起進了大廳。
不像之前他們來時的樣子,廳內點著幾根蠟燭,昏黃的燭火下,一處角落已經被打掃過。
吳名淡定的找了把椅子坐下,艮真忙挨著他坐定,段豐卻執拗的站在兩人麵前,似乎並不打算與二人長談的樣子。
吳名見狀倒也無所謂,隻是看著段豐良久才開口:“紅姑還好吧?”
段豐沉著臉點頭算是回答。
吳名側頭瞥了一眼漆黑的戶外道:“你找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找到了。”依然篤定的口氣。
此話一出,本來已經放鬆不少的男人,渾身就是一繃:“你到底想幹什麼?”
吳名歎口氣道:“當年你也算是枉死,可是段豐,這世上枉死之人何其多,能被紅姑所救,擁有狐妖之體又是何其難得的造化,你何必要以怨報德呢?”
見男人不回話,隻是蹙眉盯著自己,吳名繼而開口道:“那些狐心......”
話沒說完,便被段豐急急打斷道:“我要增進修為,隻有出此下策!”
吳名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倒也沒有不悅。半晌後卻說了句貌似完全不相幹的話來:“我記得當年的平原公主為了自己的丈夫殉情而亡,隻是不知道如今的段豐是否還是她曾經所愛的那個段豐。”
艮真頭疼,這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談話,著實讓他摸不著方向。可是自己搞不清狀況,唯恐給吳名幫倒忙,難得的沉默。隻是身側的雙手卻不敢放鬆,隨時防備著有變故。
不過他並沒有忽視男人時不時瞥向外麵的目光,恐怕是擔心那位曆史係的呂老師過來拖他後腿吧?
“先生的本事大,有什麼想要的不妨就直說吧!”男人眯著深邃的眼,直直盯著吳名,對於另一位仿佛根本沒放在心上,直接忽略掉。
吳名垂眸道:“你該知道我想要做什麼。”
男人蹙眉,五指不自覺握緊道:“若是紅姑自由,一定不會放過我!”
吳名抬眸看向男人:“難道你以為自己還有退路?若說你為情不惜做到如此,我或許還敬你是條漢子,可是紅姑何罪?平原公主何辜?
如果我猜的不錯,呂秋怕是平原公主轉生吧!”
根本不理會段豐一臉蒼白的麵色,吳名冷哼一聲道:“枉費她一往情深丟了性命,卻換來你給她一場萬劫不複的海市蜃樓!”
寂靜的夜被一陣由遠及近,車輪碾壓地麵的聲音打破,段豐都來不及解釋和反駁,緊張的看向大門的方向,呼通一聲跪下道:“先生無論如何待我,求先生放過她。
我知道先生大能,洞察一切,我可以放過紅姑,可是她......求先生放她一條生路!”
吳名緩緩起身,冰冷的眼神看向地上的男人道:“若你不是將狐妖的心煉製成丹藥讓她吃,妄圖讓一個凡人長生不死,她本可以安享今生!”
段豐咬著嘴唇,聽著有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猛地抬頭,撐在地上的雙手指尖已經被鋒利的狐爪取代,大吼道:“秋兒快跑!”
話音都還沒落,整個身子就衝著吳名撲了過去!
剛剛走到噴泉的呂秋隻是一個愣神,就見原本燭光閃動的大廳突然亮光一閃。
她的心髒不由自主的一緊,本該聽段豐的話,轉頭離開的腳步卻無法控製的朝著那亮光消失的地方奔去。
踉蹌著奔進大廳,下意識朝著剛剛那閃光處望去,並沒有見到自己心心念念擔心的男人,反而看到吳名和另一個警惕望向自己的年輕男子。
呂秋隻是一瞬,便聯想到了最近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情沉下臉:“竟然真的是你!”
吳名點頭,淡淡道:“想必你早就察覺到身邊有異了吧,呂老師,或者該叫你......平原公主,慕容氏!”
呂秋蹙眉,眼睛在室內慌忙的找著,淩厲的眼神看向吳名道:“不過一個稱呼罷了,你既然知道,隻怕也不是普通人。。
我隻想知道,他在哪裏!”
“你個不人不妖的怪物,最好還是把你的態度放端正!”一直沒有機會開口的艮真終於忍不住,微微揚起下巴衝著麵前的人嗆聲:“這裏不是大學,你也不是什麼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