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華夏西南邊陲還很炎熱。
正午時分,在國境線那邊的山路邊,十幾個人正圍著一個衣衫襤褸、手臉汙穢的男子,逼著要老頭交出一樣東西。
“老頭,你跑不了的,你中了金龍會最厲害EX毒,距離發作還有半小時,隻要你老實把那顆天波仙果交出來,我們就給你解藥,還來得及。”一個精瘦漢子吼道。
那老頭,一手拄著長過他身子的木棍,一手捂著嘴巴和鼻子,眼珠轉了幾轉,好像是盤算著什麼,忽然長歎一聲,大聲說:“好吧,解藥在哪?我們交換!大不了我死之前,吃了天波仙果,誰也得不到!”
老頭是典型的北方口音。
“別別別,老哥老哥,解藥在這裏,千真萬確的,我放在這裏,天波仙果拿來吧!”
精瘦漢子說著,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玻璃瓶子,小心放在路中間的地麵上,然後,叫他的人散開成扇形,個個掏出掌持式微型鐵製弓弩,死死盯著老頭。
老頭雙手握住木棍,在端頭一擰,去掉端頭一截,棍子裏鑲嵌著一個小黑布包袋,袋子裏顯然裝著的一個硬物。
老頭把那黑布袋拔出來,丟了木棍,舉著黑布袋,看著那群人,慢慢走向解藥瓶子。
“老哥,你別想耍滑頭,不然,我們的弩弓不客氣了!”
老頭似乎很惶恐,雙手顫抖地從黑布袋裏拿出一個透明的瓶子,對著那些人一晃,精瘦漢子狂喜,瓶子裏的東西,正是他們追擊的天波仙果。
老頭試探著走到解藥瓶子邊。忽然,老頭快速放下手中的小瓶子,隨手抓了地上的解藥瓶子,快速撤身,眨眼間就閃進路邊的灌木中。
這速度,大大出乎眾人的意料,他們做夢也想不到,老頭還能那麼敏捷,那身法,遠超他們任何人。
好在,天波仙果還在原地。
眾人忙圍過來,精瘦漢子正要拾起來,卻不料聽到一聲不大的爆炸聲,隨即是十幾個人慘烈的痛苦嘶叫……
大約一分鍾後,老頭從灌木中鑽出來,看著那些嘶叫了半分鍾後安靜倒地不動的漢子,哼了一聲:“就你們能使毒藥,老子不會麼?定向遙控毒藥,還對付不了你們這些蟊賊?哼!”
說完,老頭從容地打開精瘦漢子給的解藥,吃了兩顆下去,然後去撿起他的木棍,杵著悠哉地走向國境線,心中盤算道:
“天波仙果,可惜了,老子過了年紀,吃了沒用。兩天內,必須找個年輕人給他吃了,不然效果不保!”
……
次日,在距離西南邊陲幾千裏之外的大江中遊北岸的一個小山村,一個年輕人正遭遇著他人生的一個最大危機。
“阿笨,如果明天你的鮮花還不能達標,村裏就收回大棚!”
龍子渀站在自家大棚門口,聽著老村長下達的最後通牒,以及隨之而來的村裏一些人幸災樂禍的嘲笑,他心灰意冷,漫無目的地走出花棚區域。
我怎麼這麼倒黴?!
是父母給自己的名字取得不好?因為“渀”與“笨”同音,自小所有人都跟龍子渀叫“阿笨”。
此刻,他難免自怨自艾。
剛上初中就父母出車禍雙雙亡故,自己成了孤兒;
好不容易混了個林業大學二本畢業,卻在城裏找不到工作,隻得回老家種花;
可是,已經三年了,不論他怎麼拚命,他的花棚裏,每季花的A級花比例,從來不足百分之十。
按村裏花棚租賃合同規定,如果連續四季A級鮮花比例低於百分之三十,村裏有權終止合同、收回大棚。
村裏看在他是孤兒的份上,已經饒了龍子渀兩次,夠意思了。
一個花農,沒了大棚,那意味著龍子渀連做農民的資格都沒有了。
今後衣食無著,隻能做乞丐?
想到此,龍子渀再次不寒而栗,死的心都有了。
翻過山崗,走到山坡背麵,忽然,他聽見前麵有吼叫聲,展眼一看,是六個頭發染色、穿著清一色紅色運動服的年輕人,騎車電動自行車,在嬉笑追逐一個赤腳蓬頭的老頭。
龍子渀忙大吼一聲,衝了過去:“別欺負老人!”
那幫人是此地臭名昭著的飛車隊的地痞流氓,一看是沒用的龍子渀,領頭的鬼哥手一揮,說了一個字:“打!”
龍子渀已經衝過去,把老頭護在身後,正要講道理,沒想到,五個人上來就圍住他,一頓拳打腳踢,鬼哥則站在一邊看熱鬧。
那個老頭縮著頭躲在一棵樹後,跑都不敢跑。
“劈劈啪啪——”拳拳到肉,動動見響。
真特麼的疼!
但龍子渀一聲不吭。他倒在地上、護著頭,心想,狗雜種們,你們今天打死我算了。
那夥人打累了才停下來,飛揚跋扈地騎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