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告訴我不要奪人所愛,尤其是‘處的不錯’的人的丈夫嗎?”徐若晴豎起渾身的刺。
都鎮影又笑:“還好依紡不在,你這話會傷了她。”
“你就隻關心她?”
輕聲歎息,都鎮影知道自己猜對了。
搖搖頭,他盯著徐若晴冷然的眸子,卻依舊沒有說出她期待的那句話:“她很可憐,鎮邦把時間給了你,我不想留她一個人掙紮。”
“所以,現在在你心裏,她比我可憐?比我重要?”徐若晴失卻了冷靜,她嘶吼,“那是不是如果我嫁給都鎮邦,你就會娶她過門,好來個妻子對調!”
都鎮影看了徐若晴半響,沒有多餘的廢話,他轉動輪椅來到床榻前。幾乎在一瞬間,他覺得胃裏的不適感越來越濃烈,重新閉上眼睛,臉色卻似乎更加蒼白。
“小晴……要恨就恨我吧,旁人是無辜的。”小心地撿起之前掉落的毛毯,輕輕蓋上,手指輕柔地撥開覆在他額前的發,一絲不忍毫無顧忌地從都鎮影的眼底逸出……
很深很黑的夜,籠罩下來。陣陣微風透過半開的窗戶滑進來,掀著淡色窗簾輕輕卷動。徐若晴的眼裏,也是一片沉寂的黑。
辦公室裏,談完公事的三個男人伸長腿,一派優閑地啜飲杯中咖啡。
情緒是好的,因為,今年度的業績成長比去年同期高過十八個百分點,這對經營者無疑是好消息,更何況是這三個將事業擺在生命最重要部分的男人。
“最近過的怎麼樣?”柯世哲開口。
“很好啊!”都鎮邦隨口敷衍。抓起杯子,他仰頭把咖啡一古腦兒全倒進嘴裏,沒加糖的咖啡苦中含香。
“你……你還住在徐若晴那邊?”柯世哲湊到他麵前,近得幾要貼到他鼻子。
“不行嗎?還是你想替小晴趕人。”都鎮邦不甚在意的推開他。
“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
“我不覺不好。”雖然有時候也會煩躁。
“真不給她一點機會?我覺得她是難得的好女人。”秦舞陽發話,如果是他早先遇見,他也很有可能娶她過門,不過隻能說韓依紡紅顏命薄,嫁給了惡人。
“你也這麼覺得?”看來他這個妻子的魅力不容小覷,柯世哲說她好、秦舞陽直誇她、就連都鎮影也處處為她設想,搖旗呐喊。
“感情的事不能勉強。”
“是哦!奇怪了!你都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強,為什麼要勉強徐若晴的感情?”柯世哲用他的話反駁他。
“那不一樣,她是我的初戀情人,我會一直支持她、照顧她,陪伴她走過一生。你忘記了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不管怎樣,真正和你走過紅毯的是韓依紡不是徐若晴。”秦舞陽再次提醒。
“我會和她離婚。”
“然後娶一個不愛你的人?都鎮邦,你腦子有病啊。”柯世哲忍不住大開罵戒。
他不答話,拉開抽屜,裏麵有幾張信紙。滿滿地寫了娟秀字跡,那是韓依紡給他的信。她有很好的文筆,他不止一次的感動。她要求過他慈悲,要求他耐心等待,等她努力、等她讓他愛上她。
他從沒正麵答覆她,但他的安靜已經默許她的要求。
“我不懂你。”柯世哲搖頭,這樣一個精明的男人,怎處理不好自己的感情?他明明就已經對韓依紡對了真感情,卻又一味排斥。
“我不需要人懂。”
“頑固的計劃家。你隻肯聽你的計劃,把那些不在你計劃裏的意外統統推除一旁,不去理會意外究竟好不好,你固執得讓人生氣。”
聳聳肩,這樣,他也沒辦法。
流水的聲音在空中微微抖著,一個月了,他扔掉她二十七個便當,她擦洗了二十七次地板。
手抖、身子也在抖著,她可以預料到所有的結果,她進門、送上便當,他手一揚、便當掉滿地,她找來垃圾桶清理乾淨,最後,一句‘很抱歉,今天的菜色讓你不滿意,明天我會繼續努力’,她便走出門外,帶著一手油膩和傷心。
她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自尊能任他踐踏,但可以確定的是,徐若晴不在,他絕不會吞下一口她為他準備的食物,這是為了對徐若晴表示忠誠?
蹲下身,哭泣,自尊和固執在僵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