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這個地步，除了自信，她不能再有其他想法。
韓依紡咬住唇，跪在地上擦拭油汙的身影，讓他興起一絲不忍。不忍？不！他沒有不忍，他要繼續對她‘故意’，他要一寸寸謀殺她讓他覺得茫然無措的感覺。
“我想你應該懂了我的意思。”
“我懂。”對上他的眼神，她輕輕一笑，用麵紙把手上的油漬擦拭乾淨，“很抱歉，今天的菜色讓你不喜歡，明天我會繼續努力。”
說著，她像個雄心勃勃的小戰士，挺直腰杆往門外走去。
她居然向他挑戰……他不敢置信地望著她的背影，他柔順的小貓此刻居然像個女戰士，竟然對他宣戰。
“好！我等你！”他對著早已關上的門喃喃自語，不自覺的，一抹欣賞的眼光偷偷地自他眼角流泄出來。
韓依紡心不在焉的收拾著家務，她妄想攀上他高貴的心，錯了嗎？
她該離開他嗎？反正他又不愛她；她該離開他嗎？反正他早已心有所屬；她該離開他嗎？反正不管花再多時間，他的心都不會為她將就；她該離開他嗎？反正他們遲早會離婚。
說這麼多，她能離開他了嗎？韓依紡捫心自問。
不能，依舊離不開他。
為什麼？為什麼愛他，不用任何道理；離開他，找過千百種理由借口，卻仍離不開。
她為自己悲哀，她沒辦法解救自己逃離這場愛情。
愛情？她又在自我膨脹了……她對他的不是愛情，充其量是單戀，她愛他，他並不愛她啊！盡管如此，她還是愛他，愛極他、愛死他，真的好愛好愛啊……怎麼辦？離不開，再離不開了……
“愛他就把他追回來，這樣自怨自艾是沒用的。”都鎮影出聲安慰，他實在是受不了一天到晚都要麵對一張棄婦臉。
“大哥……不會心痛嗎？”都鎮影別過頭，想到小晴那張清靈脫俗的臉，不自覺地柔和了眼神。
怎麼會不心痛，特別是當她說要嫁給都鎮邦時，他痛得無以複加。可是，他偏偏什麼都不能做，現在這般殘疾的他如何給小晴幸福。
韓依紡看著都鎮影暗淡的眸子，覺得自己的話說過了頭。
“我們去院子走走吧。”韓依紡迅速轉到他身後，推動輪椅。
當都鎮影醒來，就再也不肯接受她的幫助了。她看著他每次獨自費力地上下輪椅，看見那雙掩蓋在高檔西褲下卻明顯顯得虛弱單薄的腿，心裏總是湧起一陣陣的難受。
她常常在想，如果是徐若晴，性情高傲的都鎮影，會不會破例接受她的幫助和照顧。
那個女人，是與眾不同的，至少在都家兩兄弟眼裏。
“也好。”韓依紡從衣櫥裏拿出一件外套。
“想好要去學習設計了嗎？”
夏末秋初，天已經有些涼意了，韓依紡把手裏的外套披在都鎮影身上。
“大哥覺得，我應該離開嗎？”
韓依紡的意思，都鎮影懂。他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去理清楚這段感情。
“你放得下嗎？”他問。
搖搖頭，如果可以放得下，如果她可以把都鎮邦從記憶裏消除，她就不用活得這麼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