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的商業碟戰,他被對方雇傭的殺手所傷,傷及腦部。”
傷及腦部?聞言,徐若晴一陣眩暈。明明外麵的太陽很大,她卻覺得一陣陣的寒冷,害怕的感覺從未如此強烈過。
“那……那他……”她不敢問出口,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該作何反應。
從小玉和何以純口中聽到時,她雖然震驚,卻也在想有可能這是一場騙局。所以,她才有勇氣站在都鎮邦麵前,想要一個答案。
可是現在,答案確定了。她該竊喜的,不是嗎?畢竟,他當初那麼狠心的傷害她,這也算是他的報應啊!她的心裏是一波一波的難受和濃濃的悲傷,雖然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要難受,為什麼會悲傷。
徐若晴緊緊凝視著麵前那張英俊的臉,靜靜地等待答案。
需要說嗎?該怎麼說?都鎮邦強迫自己別開眼,不去看那散發著擔憂和急切光芒的眼神。
“醫生說他有蘇醒的跡象,就在這兩天。”都鎮邦不再看她,隻是淡淡地開口。一絲很淡卻讓他心痛的落寞在他的臉上漾開。
徐若晴微側著頭,眼神有些飄忽。那種剛剛被奪去呼吸的害怕和心慌,在聽到這個消息時,竟有些緩解了。
“他真的可以醒過來?就在這兩天?”從剛剛的感受中恢複過來,徐若晴重新轉回話題,並突然覺得,這樣矛盾糾結的她,似乎陷入了泥濘的沼澤。
一直搭在腿上的手已放鬆了用力,都鎮邦默默地坐著,他在考慮。
“告訴我啊!鎮邦。”身體微微前傾,焦灼在徐若晴的眼底閃現,卻沒注意到都鎮邦臉上糾結的痛楚。
“那又怎麼樣?!你究竟是在擔憂他的健康,還是在關心自己的複仇計劃?”都鎮邦壓下心中掀起的狂怒,沉痛的嘶吼,“你是怎樣?!難道忘記了他帶給你的傷害了嗎?難道忘記他曾經是怎樣將你bi到死亡的深淵了嗎?!你在關心他!你居然到現在還在關心他!”
“徐若晴!那你究竟把我置於何地?!”最後一句,都鎮邦是用吼得,那怒吼帶著他無法壓抑的痛苦!
徐若晴第一次見到這樣暴怒的都鎮邦,在她眼裏,眼前的男人一直都是帶著淡淡疏離和壓抑。他從不曾暴怒,從不曾如這般失態,是她,是她將他傷得太深了嗎?指甲陷入掌心的刺痛讓她漸漸緩和著情緒,她用最平穩的聲音輕聲說道:“鎮邦,你冷靜點。”
“冷靜?!你要我冷靜什麼?冷靜的接受你對他的回心轉意?冷靜的接受你對我的殘忍不屑?徐若晴!你究竟當我是什麼?!當我是什麼?!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這麼殘忍?!”
聲聲指責,讓被都鎮邦猛烈搖晃的徐若晴真實地感覺到,心在慢慢往下沉,盯著那張如雕塑般完美卻又飽受痛苦的臉頰,她忽然覺得悲哀。
靜默了片刻,她嘴角牽起一抹複雜的笑:“如果可以,我從來都不想傷害你。可是,如果原諒鎮影,會對你造成這麼大的傷害,我很抱歉。”
“我並不確定,我會不會因為他的……沉睡而原諒他,但是……鎮邦,你別忘記,你還有妻子。”
妻子?都鎮邦像是被點住了穴道,韓依紡的身影不自覺的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不!她不是我的妻子!他隻不過是我的獵物!我的棋子!棋子!”
“不!不!小晴,你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宣判我的死刑。不……”都鎮邦無措的解釋,他希冀徐若晴可以不計前嫌。
“鎮邦,你這樣傷害、利用你的妻子,跟當初鎮影傷害我有什麼不一樣嗎?你甚至比他還要惡劣。鎮邦,醒醒吧,不管鎮影會不會醒來,我還愛不愛他,我跟你……永遠都不可能。”
“為什麼?難道你真的很介意我另娶他人嗎?我可以離婚,真的可以……”都鎮邦慌亂的握緊徐若晴的雙臂,用力的保證。
“鎮邦!”
“不!不要再說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小晴,你是我的,我永遠都不會放手!”
徐若晴心裏很亂,微低著頭,她不知道該怎樣跟都鎮邦解釋,更不知道要怎樣去麵對有可能會醒過來的都鎮影。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沒等都鎮邦說話,空氣裏已傳來徐若晴的聲音:“去接電話吧,不打擾你工作了!”她轉身走了幾步,又重新停下,轉過頭,“鎮邦,有時候幸福就在身邊,不要因為一時失誤蒙蔽了雙眼,而錯失了她。”說完,她快步走出辦公室。
“夫人?!”總裁室巨大的爭吵聲讓在外辦公的陳從文受了不小的驚嚇。他站起來,不解地看著臉帶悲傷的徐若晴。
點頭,她直接進了電梯。唇角勉強牽起一抹笑,卻很快被痛楚蓋過。
都鎮邦沒有追出去,他現在需要冷靜。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