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是妙言!”
這時,一道爽朗的男音從殿外傳入,隨之而來的,便是身著一身青衣君子服的君靈燁。
他本是來拜見這傳言中“盛寵”的皇嫂,卻不料在殿外聽到了這等豪言。便也等不及眾妃退入後殿,自顧地徑直走進來了。
眾妃魚貫而出,皆低頭不言語,乖巧得不見絲毫方才的驕縱。
李芷嫣皺眉看著眼前的男人,麵容肖似君庭軒,眾妃稱之為王爺,那便是君庭軒的兄弟了,隻是不知姓甚名誰。
好在不等她多想,台下的男子便自報其名了。
“皇嫂,初次見麵,剛才是臣弟多有冒犯。臣弟行二,名為君靈燁。”
嗓音如泉敲山,溫潤清脆,不似那位看似絕色實則狠絕的皇帝君庭軒,這讓李芷嫣心中警戒少去了幾分。
君庭軒遠遠便瞧見了那在殿中交談的二人,心中怒火中燒,還夾雜著一絲他不知名的情緒,想要狠狠撕裂那兩人。
這女人可真是好手段,轉頭便勾上了自己二弟,不過片刻便談笑風生。
果然厲害!
本想走去的腳步一轉,便走向了禦書房……
已過三更,燈火皆熄,白日裏熙攘熱鬧的皇宮,此刻隻留有幾人在當值而已。
“明日的安排如何了?”
空蕩蕩的房裏僅有三人,已是深夜,卻無人掌燈,三人神色在這夜裏顯得詭異非常。
輕飄飄的一句話飄散在空曠的房內,男人的神色掩在黑暗中,看不清喜怒。
熟知他的人便知,這是發怒的前兆。
不過須臾,便聽見一個聲音從屏風後傳來:“啟稟陛下,已準備妥當,萬無一失。”
粗糲的聲音似乎因為不常說話,還帶著些嘶啞。
得到答複的男人並沒有再出聲,而是虛虛抬手,讓他退下。
此時,屋內隻剩下兩人,更加寂寥。
“陛下,再如何妥當,您也不能……”
話還未說完,便被抬手打斷。
接下來的話也隻能自個囫圇吞下去了。
而那坐在椅子裏慵懶地靠著的男人,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在純金所製的龍椅上,輕笑了一聲。
今日的事情,給了他一個警鍾。
他必須盡快行動……
新帝登基後,大力改革,清掃餘孽,如今已有半年,局勢已趨太平,許多小勢力已不足為懼,故而新皇在欽天監選的吉日裏挑選了一個日子,邀群臣痛飲。
皇帝設宴,並不同於尋常的家宴,需禮部及多個部門的協同運作,終於在日子到時,全部備妥。
席間觥籌交錯,君臣同樂,其樂融融。
一切都和諧得讓人安寧。
然……
事發突變。
“護駕!護駕!”尖銳的嗓音似是要將刺客的耳朵戳穿。
大臣們早已在禁衛軍的身後瑟瑟發抖,餘下的人們各自奔逃,一片混亂。
李芷嫣正準備將裙邊贅料一剪子剪去,上去將刺客製服,卻被人鉗住了手腕。
“芷嫣,待在我身邊!別亂跑!”眼裏是顯而易見的擔心,薄唇輕抿,語氣中有著皇家自帶的威嚴。
李芷嫣正準備說話,變故卻在那電石火花間發生。
她被拉入了一個微涼的懷抱,是龍袍綢緞的清涼觸感,她看著那個刺客一劍刺入君庭軒的後背,隨著拔劍濺出的還帶著溫熱的血,落在她的臉上。
“君庭軒!”她的聲音不再如往常那樣冷靜,心中的不安如同春筍沐雨破土而出。
他明知自己不需要保護,為何還要擋在她身前?
懷裏的男人悶哼一聲,聲音不再中氣十足,變得氣若遊絲:“芷嫣,還好沒有傷到你……”
……
最後刺客是如何下場,李芷嫣不知。
她此刻正端著禦醫熬出的藥,坐在君庭軒的床頭。
禦醫說,那名刺客的劍上被淬了劇毒,若是診治再慢上一點,便將命喪黃泉。
她自那日君庭軒突然轉變了態度後,便一直提著一顆心,不知他究竟想利用自己做什麼,可如今,卻是讓她疑惑了。
看著床上在昏睡中依舊緊皺眉頭的絕色男子,她心裏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可那個答案實在過於不切實際,所以她搖頭丟去了那種想法。
專心將手裏的藥吹冷了,一勺一勺地喂給君庭軒……
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