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來暑往,冬去春來,祝詩涵昏迷不醒的第一年過去了。
顧知舟找遍了祝家所有的產業,追查了祝鳴泉可能藏著解藥的所有地方,始終沒能找到解藥。
唯一的好消息是,手下傳來消息說,有人在普羅旺斯的一座農莊裏,見到了疑似祝天晴的亞洲少年。
顧知舟親自去了那座農莊,黑發的少年正乖巧地修剪著薰衣草,他走到少年身後,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祝天晴回過頭,看到熟悉的麵容,立即道:“姐夫……我姐怎麼樣了!”
顧知舟欣慰地笑了笑:“我帶你去見她,她知道你平安無事,一定會很高興的。”
兩人一路無言,到了祝詩涵療養的醫院,祝天晴跟著顧知舟換上無菌服,走進祝詩涵的病房。
祝天晴一看到祝詩涵的那一刻,淚水便奪眶而出。
他這一年來,無時無刻不擔心著祝詩涵的身體,如今終於見到,她卻隻能靜靜地躺著,像個永遠沉睡的公主。
“姐……你看看我啊……”祝天晴撲在祝詩涵床邊,聲淚俱下道,“我回來了……我回來看你了……”
顧知舟在一旁看著,不知不覺也紅了眼眶。
祝天晴握著祝詩涵的手,一邊哭一邊道:“姐,我又長大了一歲,我今年十六歲了……我長高了好多,我還學會了法語……姐姐,你醒過來看看我……看看天晴吧……”
祝詩涵仍是安靜地躺著,眼角卻落下兩行清淚。
顧知舟抽了張紙巾,替祝詩涵擦去眼淚,對祝天晴道:“以後多來陪陪你姐,她雖然暫時醒不過來,但是聽得見你說話。”
祝天晴愣了一瞬,淚水流淌得更加洶湧。
時間悄然無聲走過,轉眼間,祝詩涵昏迷的第二年過去了。
在顧知舟的安排下,祝天晴進入了一所法國的學校上高中。
他這副東方人的長相,深受法國女孩子們的歡迎,但每個女孩子向他告白,他都會拒絕道:“在我姐姐醒過來之前,我無法去愛別人。”
顧知舟仍是四處尋找祝鳴泉的解藥,同時他也開始重金聘請研究慢性毒藥的頂尖專家,希望他們能配製出為祝詩涵解毒的毒藥。
“可惜……到現在都沒什麼進展。”顧知舟坐在病床邊,牽著祝詩涵的手低聲道,“不過我不會放棄的,為了你,無論如何我也會想出辦法的。”
顧知舟替祝詩涵整理了一下額前的碎發,淡淡地笑了笑。
即使祝詩涵現在不能醒過來,但他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像從前那樣,看著他的雙眼笑語嫣然。
祝詩涵昏迷的第三年,似乎過得格外漫長。
顧知舟聘請的專家在研究中有了一些發現,顧知舟得知後每日每夜都在期盼,然而那隻是個開始,後麵的過程卻十分緩慢。
醫生歎息著對顧知舟道:“病人的器官衰竭已經嚴重影響她的身體,也許隻有今年了……”
顧知舟搖了搖頭:“別胡說,詩涵很快就會醒過來了。”
他坐回病床邊,握著祝詩涵的手,像這三年裏的每一天一樣,事無巨細地分享著他和祝天晴的生活。
即使祝詩涵昏迷,她也能知道他們過得怎麼樣,一旦她醒過來,他們又能像從前那樣,就好像她從沒有離開過。
“你知道嗎,詩涵。”顧知舟說到這件事,忽然笑了,“有個法國男生在追天晴,無論他怎麼拒絕,那個男生都始終死纏爛打。”
“我看得出來,天晴對那個男生也有些好感。”顧知舟握緊了祝詩涵的手,“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會支持他們吧,你一向最疼天晴了。”
顧知舟說完,神情變得黯然下來,他輕聲道:“你什麼時候也疼疼我呢,醒過來看我一眼吧。”
這三年來,他每天都在盼望奇跡降臨,但現實告訴他,奇跡隻存在於童話。
顧知舟歎了口氣,將祝詩涵的手放進被子裏,打算起身離開。就在他轉身前一霎,他眼角的餘光瞥到祝詩涵的手指,似乎輕輕地動了一下。
他立即回過身,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看著祝詩涵。
一秒,兩秒,三秒……仿佛過去了一整個世紀,就在顧知舟差點缺氧昏厥的時候,祝詩涵終於睜開了雙眼。
四目相對之間,這些年的回憶在顧知舟的腦海裏光速衝刷了一遍,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過去的,隻是不敢置信地在病床邊坐下,臉上流淌出滾燙的濕意。
祝詩涵看著顧知舟的眼睛,微笑道:“知舟,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