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孟涵梅怎麼哭喊,怎麼哀求,怎麼撒潑,最終傅彥都還是叫來了警察。
餘明誠和餘茵兩人,因涉嫌犯罪被刑事拘留。
這件事很快就上了新聞,人們紛紛驚訝於這對父女的心腸之惡毒。
而這個時候,林楠的母親林昭柔,已經被宏伯接到了海市。
“聽說林昭柔夫人,當年本來是想嫁給江宏的,可林家父母強勢,不肯同意這門婚事,愣是把她塞進了餘家當少奶奶……”傅氏集團,辦公室裏,常叔正把打聽來的事一一說給傅彥聽,“現在江宏在海市買了兩棟海景別墅,說是哪怕林昭柔得了阿茲海默症,已經徹徹底底忘了他,他也會照顧她一輩子。”
常叔說著說著,不由心生感慨。
他也是認識江宏的,可他沒想到江宏居然是個這麼專情的人,都已經過了幾十年了,還對林楠的母親這麼的舊情難忘。
“買了兩棟別墅?”傅彥很快從中聽出了一絲端倪。
常叔點了點頭:“是啊,兩棟沒有相隔太遠,都在同一片區。”
傅彥心裏似乎有根弦被輕輕撥動了一下,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他從座椅上站起身,陡然想到了什麼,整個人不由一怔,立刻吩咐:“準備飛機,馬上飛海市!”
飛機飛往海市,傅彥來到海景別墅所在的位置。
兩棟別墅的確相隔不遠,這裏空氣好,風景也好,很適宜老年人居住。
傅彥登門拜訪的時候,正在前院種花的江宏,神色明顯有一瞬的慌亂,他下意識地抬起頭朝不遠處看去,傅彥也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人,映入傅彥的眼簾。
這一瞬,傅彥的雙眼不可抑製地變得模糊起來,他擦去那盈眶的淚,不讓自己錯過眼前這女人的一娉一笑。
是她,的確是她……
她正站在花園裏,手拿畫筆,安安靜靜地畫著一幅畫,她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
可是他的林楠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明明看見她毫無聲息地躺在殯儀館裏,明明親手把她的骨灰捧回了家……
這個讓他朝思暮想的人,這個在夢中一次又一次離開他的人,這個讓他無比悔恨、無比懊惱、無比痛苦的人……這一刻,就站在他的麵前。
她的臉,她眼角的淚痣,她唇邊的淺淺梨渦,她每一個細微的動作!
是她,是他的林楠!
傅彥挪動腳步,卻又立刻頓住了自己想要衝上去把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等等……他怎麼忘了,林楠是因他而“死”的?
他怎麼忘了,自己之前是怎麼誤會她,怎麼傷害她,又是怎麼失去她的?
她會原諒自己嗎?
她一定再也不想見到自己,否則也不會一直藏在這裏,不讓自己找到她……
從看到傅彥的那一刻,江宏就知道,用一具假的屍體冒充林楠的事,八成已經穿幫了。
車禍過後,他急急派人將林楠送往了臨近的醫院,救下了已經快要失去生命跡象的她。
林楠再一次失去了記憶,甚至不再記得自己是誰,江宏不願她再經曆之前經曆過的那種痛苦,於是把她帶到了海市。
“傅少,請你放過林楠這孩子,她在我眼裏就跟我的女兒差不多。現在她剛脫離危險不久,身體很弱,醫生說不能受到任何刺激,最好不要再去之前去過的那些地方,不要再接觸之前接觸過的那些人……”江宏生怕傅彥是要來把林楠接走,小聲卻焦急地哀求。
傅彥卻站在原地,定定搖頭:“這一次,我不會再傷害她……”
好不容易,他才有了一次重新和她相遇,重新開始的機會……又怎麼會再像之前那樣,讓她心痛心碎,讓她受盡委屈?
林楠聽到這邊的聲音,側過了臉。
她的目光在傅彥身上好奇地停留了幾秒:“你是誰?”
看著她恬靜而柔和的臉頰,傅彥彎起唇,熱淚從眼眶滾落,笑得令人心碎:“我叫傅彥,頭一次見麵,我很喜歡你……你的畫,你叫什麼名字?”
林楠看了看畫板,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剛才自己隨手畫出的人,和這個叫傅彥的男人很像。
像是在上輩子見過,心頭有深深的酸澀。
“傅彥?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聽過,我叫林楠,可以請你做我的模特嗎?”林楠問。
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在流淚,為什麼在笑著流淚。
那笑容無比酸楚,看得她的心,也跟著輕顫了起來。
傅彥深深點頭,回答得那麼的認真:“好,我做你的模特……我一輩子都隻做你一個人的模特……”
陽光明媚,秋風正好。
重新開始,一切都還來得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