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想開一些這樣的安定片。”
“可……小姐,你拿的是避孕藥的瓶子啊。”
溫溪手指發白,緊緊的攥著手中的導盲杖,失魂落魄的走出醫院的時候,正是日頭盛的時候。
“醫生,您會不會搞錯了,這藥……”
“你不信可以隨便找個人問問,這藥瓶上就寫著‘避孕藥’仨字兒呢。”
“……不必了,謝謝您。”
和醫生的對話不斷在耳邊回響。
陽光照在她裸露出的脖頸上,灼得她疼,手裏的瓶子,更是滾燙如剛出爐的山芋。
原來四年間,她的丈夫陸北凜親手交給她的從不是什麼情緒安定藥。
包裏的手機不斷震動,溫溪呆愣的在原地站了半晌,才匆匆打了車回家。
“砰——”
才跨進門,一隻小鞋子便向著溫溪的額頭上砸了過來。
她拄著盲棍的身子下意識的後退,卻還是被那隻略硬的小鞋砸到了下巴,痛的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還不待她反應,一個軟軟的小身子便像個導彈似的朝著她猛地衝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她的雙腿。
“小阿城又不乖哦。”
那小家夥不情願的哼了一聲,順勢鑽到蹲下來的溫溪懷裏,趴在她的肩頭沉默了幾秒,才心疼的伸出肉呼呼的小手在她下巴上撫摸了一下。
“嘶——”
盡管動作輕柔,可撞過的地方還是痛的溫溪抽氣。
“矯情什麼,阿城才多大點娃娃,還能把你砸疼了?瞎了眼都消停不住的要出去野,孩子都丟家裏不要了是不是?”
話落,還帶了一聲極輕蔑的嗤笑。
溫溪身子一僵,臉上的表情也滯了片刻,立馬向著講話的女人打招呼:“媽,您來了。”
“我不來怎麼能看見你這樣管教我孫子!”
站在不遠處的宋素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嫌棄的睨了溫溪一眼。
溫溪抿了抿唇沒說話,一邊抱著緊緊趴在她肩頭的小陸城,一邊換好鞋子,摸索著向屋內走過去。
“我看你就是成心盼著孩子犯病,知道阿城離了你就發瘋,還把他一個人丟家裏幹什麼?”
宋素來得不久,才進門就看見陸城在家裏砸東西。可不論她柔聲安撫還是高聲嗬止,陸城都像沒聽見似的。
被無視的宋素火氣上來去拉陸城,不想被這小家夥狠狠的咬了一口,接著溫溪就回來了。這怒火自然就發泄在了溫溪身上。
“媽,您別這樣說阿城。他隻是缺乏安全感,才會做出這些過激的事情,隻要……”
“我憑什麼不能說?”不等溫溪說完,宋素厲聲打斷了她的話,“娶回來個瞎子,生下來個瘋啞巴,我們陸家遇見你真是上輩子倒的血黴!”
見溫溪還是那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宋素火氣更甚,指著她的腦門就罵:
“我要早知道你肚子裏懷的是個不會說話的神經病,我就該早早讓北凜把這孩子給打了,免得現在和你一起給我們陸家丟人現眼,給人做笑柄!”
溫溪臉上卑微恭維的笑意忽的僵住了。
肩上趴著的小身子也將她抱得更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