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坐在轎車上,目視前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姥姥一定要等我,等我~”
二伯和跟著一起來的小姑父,時不時的安慰著他,“沒事兒,沐沐,別急,我們走高速,很快的,別急…”車輪轉個不停,司機累了,換人在開…
在第二天的臨近中午,車子終於停在西山市人民醫院的大門口,一行人匆匆下車,李沐更是健步如飛的奔向二樓的腫瘤病房區,來到姥姥的病房門口,腳步頓住,慢慢的緩了緩情緒,輕輕的推門進去,張勝林一家三口正圍在病床前,看見他進來,都愣了一下,隨後化過魂來,瞬間張勝林那黑燦燦的臉上多了幾許動容,眼淚也奪眶而出,舅媽更是淚如泉湧,不約而同的叫了聲,“沐沐,沐沐來了!”舅媽急忙回頭趴在一個瘦骨嶙峋,白發蒼蒼已經眼窩塌陷,麵容蠟黃閉著眼睛的老婦人跟前,聲音有些哽咽的叫著,“媽,媽,沐沐,沐沐來了,媽~”
李沐俯下身,伸出有些微顫的手,摸著老人脫相的臉,他不敢相信,這就是他的姥姥,就在前不久他夢見姥姥病了,醒來後,不安的給姥姥打了個電話詢問,電話裏姥姥還在說,“我好著呢,別惦著我,我沒事兒,好著呢~”沒想到……
眼淚控製不住的掉下來,沙啞著聲音叫了聲,“姥姥,姥姥,我回來了,姥姥,你看看我,~嗚嗚~嗚~”
老人硬強著抬了抬眼皮,慢慢的睜開那渾濁的眼睛,眼神好一會才集中在李沐的臉上,認真地看了一會兒,眼睛漸漸的有了神采,嘴角往上彎了彎,嘴唇蠕動了幾下,用微弱的聲音說幾句,“長~大了,我的,沐沐~”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到枕頭上。
沐沐擦著老人流淚的眼角,哽咽的說,“姥姥,為什麼不告訴我,…嗚嗚…”
老人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外甥來了,不知怎的好像精神了許多,說話聲音也大了些,臉上也增添了幾許笑容,她往上動了動右手,李沐趕緊握住,老人不錯眼珠的盯著外甥,慈愛的其實聲音還是很微弱的說,“哭什麼,別哭~”喘息了一會又斷斷續續的說,“姥姥還能~看到~你~真好~”
這時,舅媽拿著已經陰濕的棉簽,小心的沾了沾姥姥幹裂的嘴唇,柔聲說,“媽,累了就歇會吧。”
老人沒說話,隻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但是眼睛還是盯著沐沐。
李沐,揉著姥姥的那幹枯的手,也放低聲音“姥姥,閉會眼睛吧,我在這兒呢,我哪也不是,放心吧。”
老人信任的點點頭閉上了眼睛,等老人漸漸的睡著了,李沐才輕輕的放下姥姥的手,慢慢的起身,回頭看向身後,發現隻有舅媽和已經長大了的小蓮表妹,在病房,不知道舅舅和二伯他們什麼時候出去的。
舅媽,拉著他,坐在床邊的凳子上,親切的說,“沐沐啊,累嗎?幾年沒見,都成大小夥子了,渴不渴,”回身看向小蓮,“蓮兒,快給你沐哥哥,倒杯水潤潤嗓子,”
李沐趕緊起身攔住要去倒水的小蓮,“不用了,舅媽,我不渴。”
小蓮粉嫩嫩的小臉,叫李沐這麼一拉,刷的一下紅成了蘋果,甚是可愛。
舅媽趕緊笑著說,“你看這孩子,還不好意思了,這不是你整天叫著沐沐哥,沐沐哥,的嗎?”
小蓮不好意思的叫了聲,“沐哥哥!”
李沐,笑了笑,應了聲“嗯,小蓮長大了!”
“可不是嘛,一晃你都走了八年了,唉,你姥姥,在今年年初啊,老是咳嗽,當初以為是感冒,吃了好多藥,也沒見好,後來痰中帶血了,那還不來醫院呢,總說沒事,沒事,唉,~後來見你姥姥,瘦的厲害,你老爺急了,這才來了醫院,查出已是肺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