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抱著一直哭鬧的沐沐回到已成了一片廢墟的家,正在搭建臨時帳篷的鄉親們,看見他抱著抽泣的孩子回來,停下了手裏的活,看著他們,都在心裏嘀咕著,可能,但願沒事兒。
夫妻倆抱著孩子,看見兩位老人顫顫巍巍站在那兒用忐忑期盼,焦急疑慮的目光看著他們時,再也控製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小沐沐看見姥姥姥爺也“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姥姥伸出顫抖的手,身子往後一仰,暈了過去,姥爺抱住姥姥,坐在地上,老淚縱橫,大家圍了上來,隔壁張嬸邊哭邊掐著姥姥的人中,才使姥姥慢慢的喘上了氣兒,哇哇大哭起來,順時一家人哭聲成片,舅舅放下沐沐,跟舅媽攙扶起姥姥姥爺,姥姥把沐沐攬在懷裏,痛哭著,“我可憐的沐沐啊,~狠心的老天爺啊~我可憐的孩子啊~嗚嗚啊~”
舅媽為姥姥順著氣叫著,“媽,媽,”
“她嬸子,快別哭了,別哭了,保重身體啊~”王嬸抹著淚勸道。
姥姥止住哭聲,為還在抽泣的沐沐擦著眼淚,“乖啊,沐沐,姥姥在呢,啊,不哭了,不哭。”
盡管大家悲傷到極點,可已經到這份上了,在哭,也不能把已失去的親人哭回來呀,大家穩定穩定情緒,繼續幹活。
村醫穿梭在各家各戶,為傷者簡單的上藥,酒精,酒精棉很快用完了,有幾名傷者眼看著要堅持不住了,大家焦急的不知怎麼好時,村長跑來告訴大家,“政府派解放軍還有醫療隊來了。”
村民們一聽解放軍來了,還有醫療隊,大家終於鬆了一口氣,幹勁也足了起來。
不一會兒穿著綠色軍裝的解放軍,和醫療人員,就到了,他們迅速的投入到搶救傷員,搭建帳篷,尋找著還被壓在磚石瓦塊的少數已亡的人員,老百姓看著這些走了幾百裏路,沒來的急喝上一口水,就投入搶救的解放軍戰士們。激動的留下眼淚,當然更多的是心安的眼淚。
第二天解放軍幫著有傷亡的家庭,掩埋了屍體,沐沐由舅舅舅媽領著,在爸爸媽媽妹妹墳前磕了三個頭,攘上一把土,在由舅舅背著回到姥姥姥爺所謂的簡易棚的家,他再也沒哭,隻是紮在姥姥懷裏默默的坐著,姥姥拍著他的後背,安撫著這個苦命的孩子,眼淚掉下來偷偷擦去,也不敢哭出來,怕沐沐看見,孩子看見了又要哭個沒完,總哭,孩子會受不了啊。
時間在大家渾渾噩噩中流逝,轉眼又過了一天。
下了兩天兩夜的小雨終於停了,但是天空還是烏雲密布,帳篷裏的人們吃過早飯都出去換換空氣,舅媽抱著三歲的女兒小蓮坐在舅舅身邊,沐沐躺在舅舅腿上,看著小蓮,想起了妹妹燕燕,不禁伸出小手,摸在小蓮白嫩的小臉上,叫了一聲,“妹妹~”
小蓮咯咯的笑著,口齒不清的叫了聲,“嘚嘚,嘚嘚~”
沐沐小小的身子一僵,把手縮了回來,小臉在也沒有了表情,小蓮看著哥哥瞬間嚴肅的小臉,嚇得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舅媽趕緊哄著她,“誒呦,蓮蓮不哭,不哭,乖~”
舅舅拉起沐沐,“走,舅舅領你出去轉轉。”
當爺倆出來時,正趕上村長和老王頭,領著一群穿著整潔的一群人,向他們這邊走來,其中有一位將近四十多歲,穿著軍裝,身體高大,解放軍首長模樣的領導,走在最前麵。
村長看見他們爺倆,忙指著說,“首長,這就是沐沐。”
一行人停下腳步,解放軍領導,看著這個七歲大眼睛的孩子,棱角分明的俊臉上多了幾分動容,看了一會,才把目光不舍得,從沐沐臉上移開,轉向那同樣身體高大健壯的男人,鄭重的伸出右手,“你好,我叫李澤輝,是李沐的大伯!”
張勝林懵了幾秒後伸出手,握住他的,“你好!我,我沒聽我姐夫說過啊。”
“唉,說來話長,”李澤輝目光又轉向沐沐,彎下腰,伸手撫摸了一下孩子的小臉,紅著眼圈說,“沐沐,大伯可以抱抱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