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曇畫不禁有些難過,自從自己到了這冷宮又到了靜嬪娘娘身邊,就聽說了當年娘娘出生不到三日的女兒便被送去祭祀,而靜嬪也關在冷宮十五年,她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秘密,她隻知道,有一位母親卻失去她一生摯愛的女兒。
說起來,自己的年歲與那位公主有些相仿,或許靜嬪對自己好也是沾了七公主的光,但是自己卻是把靜嬪當做可以值得依賴的親人,她有些希望七公主沒有死,那樣靜嬪或許就會開心很多。
繡了好幾針的靜嬪抬頭一看曇畫默默的望著自己,不由笑道,“你這丫頭還說是陪我呢,怎麼這一會就偷起懶來了。”
回過神的曇畫笑了笑,胡亂說道,“娘娘,我隻是在想這世上為什麼有那麼多的你爭我多,融洽相處不好嗎?”
靜嬪拿針的手一頓,望了望天上的明月,隨後看向一臉天真的曇畫,“有些時候不是你不想爭便會置身事外,反而還會第一個被處理。”
“為什麼?”曇畫不解。
“因為人心難測。”靜嬪說道,“隻要是人都有私心,都有私欲。”
靜嬪一臉沉重的看向一臉無辜的曇畫,說道,“曇畫,你記住如果你也麵臨那麼一天的時候,就好好想想自己的初衷是什麼,不要被亂花迷了眼。”
曇畫想不想的說道,“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我會一直一直站在娘娘這邊。”
聞言,靜嬪淡淡的笑了笑,什麼都沒說隻是靜靜地看了看她。
那時的曇畫還不知靜嬪平淡無波的眼神裏有著什麼,直到後來終於長大的曇畫終於明白了那時靜嬪眼裏的意思,那時現在的曇畫還體會不到的深深的無奈。
“太傅,聽說今日父皇差點被刺客刺傷,可是有這麼一回事?”急匆匆走進房間裏的青年男子問道。
一身玄色衣裳的太傅默默的看著急躁情緒激動的太子,忽而嚴厲道,“太子,你乃是東宮之主,未來皇帝,行事怎可如此急躁,你難道忘了現在朝堂的困境?”
楚軒神色一沉,轉而躬身道,“楚軒,剛才行事急躁,壞了規矩,還請太傅責罰。”
見太子承認的態度誠懇,一時傅承運,張了張口,最後什麼都沒說,直接讓楚軒坐了下來。
傅承運見楚軒提起此事便問道,“對於此事,太子有何看法?”
楚軒聽了,知道太傅是借此事考驗自己,想了想,便沉吟道,“據宮裏傳來的消息,隻知道是有兩個考生起了變故,一個因違用禁藥被禁衛軍抓捕,結果逃了,另一個呢卻是公然在醫毒大會上明目張膽的刺殺父皇,恕楚軒猜測,此事怕不是徐穆弄出來的。”
聞言,傅承運有些驚訝的看著太子,笑問道,“哦,太子為何這樣認為?”
楚軒挑眉,“這件事情從表麵上看杜平景是徐穆的人,我想這樣認為的人怕是不在少數,畢竟杜平景所在的幽州可是徐穆手下管轄的封地,一旦出了事,自會有人馬上想到徐穆,但我想以徐穆縝密的心思若是這麼簡單叫人抓住把柄豈不是不對勁,所以楚軒才這樣想。”
聽完,傅承運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道,“那你覺得是誰?”
這下剛才還說得口若懸河的楚軒不由頓了頓,半響才說道,“不是徐穆,莫非是國師?”
傅承運斬釘截鐵道,“不是。”
楚軒追問,“兩人都不是,難道是南唐?”
這下,傅承運見楚軒終於說到點子上,頷首道,“我原本也是這麼猜測,後來一想又覺不對,又一想了許久才想到南唐去。不過,南唐此舉未免有些打草驚蛇之舉,老師我也實在想不明白。”
楚軒輕叩桌麵,麵色難看道,“如今的南楚表麵看著祥和實則內部四分五裂,南唐又插了一腳進來實在是不讓本宮懷疑朝堂裏有人與南唐勾結。”
說到這裏,楚軒冷笑一聲,“哼,更何況我的好弟弟可是日盼夜盼的希望我出什麼差錯然後他就可以頂上去,他們也不看看自己夠不夠格,莫說他有一個做將軍的外公,就是嫡庶尊卑也輪不到他來做這個位置。”
“太子,慎言。”
楚軒猛地從口不擇言中清醒過來,最後向太傅請罪道,“楚軒今日實在有辜太傅的教誨,可實在是心裏憋屈得慌。自從坐上了太子之位,三弟便沒事有事的找茬,偏偏又忌憚徐穆的勢力楚軒也隻得忍耐下去,太傅,您說,楚軒憋不憋得慌?”
傅承運定定的看向一臉怒容的太子殿下,恍然才發現,原先稚嫩青澀的少年也已經快長大成人了,其實太子今年也不過十九歲,自從做了這個太子以前的陋習全部改掉,一夜之間逼迫著自己成長,不禁感歎陛下選擇的人沒有錯,雖然太子比不得三皇子聰慧,但是他有一顆仁愛之心,相信他會善待他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