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宵哪裏能告訴鍾素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猜測罷了,遂隻得退一步說,“你看啊我這身上都是血要是叫宮尚沾染了去怕是明天他爹就會找上門來了,為了公子就當是少一點麻煩吧!”
鍾素點了點頭便就自己一個人扶著,宮尚有幾次想過來都被鍾素給打發了,這讓想要看戲的某人一陣不甘,但是轉而一想便也樂得輕鬆走在前麵開起路來。
又說顧祁鍾楚他們一行人,月木、月築在後鍾楚他們呢則在前,不過礙於身份鍾楚小心的走在身後。
盯著自己旁邊空了的位置看了半響,最終回頭冷聲說道,“磨磨蹭蹭的幹嘛,跟上來。”
見狀鍾楚便一步一步的挪了過去,不過還是站在了顧祁距半步的距離。
顧祁偏了偏頭,掃了一眼低眉順眼的鍾楚也便由得她去了。
“月木、月築,你們兩人自己去吧,我想跟阿楚好好的呆一呆。”顧祁特別把“好好”兩個字咬得特別重,聽得鍾楚心下紛緒。
月木、月築說了一聲“是”便退到了另一邊,不過還是保持著距離,以防這街上有什麼不測,雖然說公子的功夫在他們之上但這是自己的職責不能疏忽。
鍾楚靜靜的看著站在人群中央的顧祁,恍惚一瞬間他們身處於兩個世界,她知道他把月木、月築支開想要說什麼,就算他沒有問及為什麼她能找到他,可是早在績溪的時候自己便就輸給了他,當今天晚上自己帶著他們找到他時朝自己看過來的第一眼自己便知這一切不過早早的就在他的算計當中。
所以在他試探的問及想不想去“隻有牛、羊的大草原”時,自己便已知一切都已暴露在他麵前,可笑自己心裏聽到這些話的時候竟然還有幾分跳動。
他任我輕輕的打量,隨即走到賣荼蘼花的攤位,選了其中他認為好看的的荼蘼花遞給了我。
我看著新鮮還帶著露水的白色花蕊,心裏不由添了幾分苦澀,眼見酸意襲來,我忙低著頭不著痕跡的擦拭去眼角的淚,隨即莞爾一笑,“多謝公子。”
可是誰都不知道我接過花的動作要用盡多大力氣才稍微克製住了顫抖,在我低頭的一瞬卻沒瞧見顧祁眼裏一閃而過的哀傷。
“這花,你若不喜那便扔了吧。”他見我低頭以為我是不喜,卻不知兩個都不曾敞開心懷的人要接受是多麼難的事情。
顧祁說完便抬步欲走,我叫住了他,看著他回頭,想到自己的事情還有姐姐、李嬸他們的事情,我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公子,還請三月之後放我走。”
不知為什麼,明明站在人群中央的他眾星拱月,可這一刻我竟然從他的臉上看出了一絲哀傷,有那麼一瞬間我是想留下來的可以想到自己的事情一日沒有解決便沒有安寧更何況躲在孤僻角落獨自芬芳的我。
“好。”一個好字便道盡所有千般愁緒,不該的、該的都隨著這句話各自回到原點,那一瞬我們之間隔著的不隻有身份地位的差距還有幾千乃至幾萬多裏的時光。
一明一暗,他在南楚,她在南唐,從此兩兩遙望便已是最好。
之後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疏離的氣氛在我們之間豎起了隔膜,你不打開我也不捅破,就這樣人影並肩的走著。
看得後麵的月築一陣心急,明明剛才公子還送了一朵花給阿楚的,阿楚也收下了,怎麼轉眼兩人就成這樣了,月築不解隻得把目光投向身旁的木頭。
月木看了眼急切的月築,又再抬頭看了看並肩而行的兩人,若有所思的說道,“啊築,等會什麼都不要說知道嗎。”
一席話說得雲裏霧裏的,聽得月築更加不懂了。
這時,月木他們也走到了賣荼蘼花的攤子前,看了看自己身旁看得一臉歡樂的某人,想了想也上前挑了幾支。
賣花的是位老人,看著接連從自己攤位買花的都是年輕俊俏的公子,一向不多話的老人也不禁開口道,“年輕人可是送給這位旁邊的小公子?”
本來月築還非常生氣一個大男人還買什麼花,結果一聽老者的話頓時呆了,這,這是給自己的?不對,我又不喜歡木頭,我幹嘛那麼高興,月築使勁搖搖頭想把這一想法從腦子裏麵驅除出去,結果反而更加在腦子裏響個不停。
月木挑花的手不由一滯,隨即小心的瞥了一眼發呆的月築,低聲問道,“老人家不覺得惡心嗎?”
仿佛終於是把心裏害怕了很久的話說了出來,月木鬆了一口氣,期冀的看向老者。
他不是自己害怕而是害怕啊築害怕,他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他們的感情,可又怕別人給啊築白眼看,所以才忍不住的問道。
精神矍鑠的老者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隨即笑道,“這些事情啊早在早些年都是十分常見的,可到了如今怕是很少了,年輕人要我說,遇到了對的就得好好把握可不要臨到了才後悔啊!”
說完便又把矛頭對向月築,“你啊,說的就是你別看亂看說的就是你,要好好把握,我看他啊也不像是一廂情願,喜歡的話就在一起了吧。”
“而且啊,在荼蘼節這一天送荼蘼花我想不用我解釋小子,你也知道了吧。”
被老者一番話說的臉通紅的月築,飛速的瞄了一眼木頭,就見他眼睛亮晶晶的盯著自己,頓時又把頭埋了下去。
荼蘼節送花自己當然知道,好歹自己也是土生土長的南都人,想到這也不再理會月木直接朝著公子那裏追了上去。
月木見狀謝過老者也趕緊追了上去,被月木的動作驚到了的老者看著盛開的一地雪白不禁再次感歎年輕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