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珽神情堅毅,猛然跪地,高拱起的手滿是不忿之意。

宇文靖惜才,也愛擺架子,盛元珽一句寒心讓他有些坐立難安。

若是他今日懷疑別人功勳,豈知他未來會不會懷疑別人的功勳,這種猜忌可是君臣大忌。

“愛卿何必如此,朕隻是好奇一女子竟然有如此能耐。”

宇文靖幹笑兩聲,盛元珽卻一本正經。

“自古巾幗不讓須眉,前有鬼將軍李飛保家衛國,再有一個女將軍般的神醫也並無不可。”

盛元珽此話好似無意提及鬼將軍,卻見宇文靖臉色僵了僵,笑意凝結在臉上似乎有些不自然。

鬼將軍,那是謀逆之人,盛元珽也敢在朝堂上提及,周邊重臣臉色瞬間有些微妙。

“這個,軍功當嘉獎,可秦錦蓉乃是戴罪之身,其又該如何處置呢?”

朝堂之上有些安靜,還是京兆尹程輝突然站出來插了句嘴。

他本不用上朝,可盛元珽一大早就把他從被窩裏拽了出來,想到他手裏的秦廣安夫婦,程輝終於積極主動了一次。

這可是塊燙手的山芋,程輝迫不及待的打岔,反而讓朝堂上的氣氛緩和許多。

宇文靖清了清嗓子,似乎便把鬼將軍這頁翻了過去,盛元珽微微挑眉,心中有了計較。

看來這鬼將軍一事當真有內情,否則宇文靖不會這般表現。

朝堂上關於秦錦蓉賞還是罰的問題討論了許久,也爭執了許久,盛元珽瞧著遲遲定不下來不免心焦。

就在這時,一身著從四品官服的白麵小生突然站了出來,隻見他遙遙朝宇文靖做了一揖,原本還吵嚷著的朝堂視線突然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此人正是常月,他行事曆來不按常理出牌,僥幸中了探花,靠著戶部尚書父親謀了個從四品的太中大夫的官職,平日裏不愛做事,招貓逗狗倒是樣樣精通,如今突然站出來不免令人驚訝。

“皇上,這程大人提出的問題可是臣分內之事,不知怎的那麼多大人越俎代庖起來了,皇上還請容臣稟奏。”

常月手拿白玉笏板,像模像樣的朝皇上的方向作揖。

朝堂上的議論之聲紛紛停住,有的人想要反駁,卻發現這好像還真是專掌管議論的太中大夫職責,隻能訕訕閉嘴。

而宇文靖早就被這群蒼蠅似得大臣吵煩了,見常月忽然自人群中站出,倏爾眼前一亮。

“這確實你分內之事,不知愛卿有何高見?”

常月極會看人臉色,之前宇文靖也不覺得一個探花郎能有什麼真本事。

他行事浪蕩,又被其他大臣看不起,但交到常月手裏的事情,不管好壞不論結果他倒是都能讓自己心裏妥妥帖帖的,因此這次他一站出來,還未說自己的意見,宇文靖便信了他一半。

隻見常月理了理官袍,臉上斂了之前的嬉皮笑臉,一本正經的朗聲說道.

“臣認為,功過自該劃分清楚,功就是功,過就是過,二者不可混為一談,秦錦蓉雖有功,但過失也是有的,若以軍功相抵怕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