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他是國師(1 / 2)

":" 幸而我與仆婦們比較起來顯得格外苗條,我彎著身子,從她們胳膊中間,擦身擠過。

“哪院子的丫鬟,這麼大膽?!”

我聽出呼喝的聲音,乃是繼母院子裏的管家仆婦,心中緊張更甚,若叫她逮住,別說今天出不了家門,隻怕日後再也沒有出門的機會了。

眼前的角門似乎是我能看到的唯一希望,我一輩子都沒跑的這麼快過,胸腔憋的像是要炸開了。

咣當一聲,我連拉開門閂的功夫都沒有,肩頭猛撞在門板上。

疼得我肩膀上的骨頭似乎都碎了,門也應聲而開。

我顧不得喘息,跳出角門直衝街角狂奔而去,一口氣跑出一裏多地,我實在跑不動了,不得不停下來,像是脫水的魚,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我心驚膽戰的回頭,沒有……沒有人追來。

管家仆婦隻當跑出來的是個丫鬟,天不亮,她沒看清楚我,她定會一個院子挨一個的去查問是誰跑了,等她查清楚,我也應當從外祖父家裏找到我想找的答案了吧?

我從懷裏摸出幾枚銅錢,雇了輛看起來簡樸卻幹淨的馬車,往城西外祖家前去。

母親故去以後,我與外祖父家的來往就更少了,雖然都住在平城,以往逢年過節都會走動,如今卻隻有過年的時候,我才會被外祖家接回來住上兩三日。

那便是我一年當中最輕鬆自在的兩三日。

我從馬車上下來,把剩餘的車錢付妥,楊家門房眯眼看了看我,不待我走近,門房便興奮的朝裏喊道,“是表小姐!表小姐回來了!快……快去稟報老太爺!”

我心頭一暖,“我許久不回來,這麼遠你就認出我了?”

門房是楊府的老人,他摸著頭嘿嘿一笑,“表小姐跟小姐當年愈發相似,老遠一看,就覺得親切……”

提起我娘,想到今日我來的目的,我臉上表情不由一肅。

門房也屏氣斂聲,“老太爺也時常念起小姐呢。”

楊家仆從待我如自家的小姐一般,聽說我要求見外祖父,便恭恭敬敬的把我請去小花廳坐著。

外祖父腳步蹣跚,他其實身體硬朗,不過每次見我就會禁不住的流露傷感。我愈大,他的傷感愈加明顯。

“外祖父!”我忙起身行禮。

他一把扶住我,“一家人,不要見外。”

他往我身後瞧了瞧,不由露出狐疑之色,不年不節,我空著手回來,沒帶禮物不說,連個仆從都沒帶,委實不像話。

“外祖父,我是從家裏偷跑出來的,”我壓低了聲音,臉色嚴肅,“我有一件事,性命攸關的大事,要請教您。”

外祖父一聽,顧不得責罵我不懂規矩,忙揮手叫人都退出花廳。

我從懷中摸出那隻金星紫檀木的小盒子,“您瞧,就是這……”

他臉色驟然一變,麵上紅暈霎時變得煞白煞白,不見血色,“怎……怎麼會在你手裏?”

我心頭一緊,他果然認識!

我砰的打開盒子,那一對兒祖母綠耳墜倒映在他眼底,碧綠的寶石流光溢彩。

外祖父卻噗通,跌坐在椅子上。我從未見過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

“外祖父?這對耳墜子,真是我娘的?”

“怎麼會在你手中?為何會在你手中?這不是真品……定是贗品吧?”外祖父像個溺水之人抓著我的胳膊,把我抓的生疼。

他神色慌亂的吩咐隨從,去把他書架最高處的盒子拿過來。

等待這一會兒,隻聽他呼吸急促,不管我怎麼問,他都不搭理我一句。

直到隨從把他要的盒子取來,他從身上摸出鑰匙開鎖,那是一隻古樸沒有任何出眾之處的紅木盒子,卻鎖得嚴嚴實實。

盒子一掀——外祖父踉蹌倒退一步,險些跌坐在地。

我忙伸手扶他,“外祖父?”

“沒了、沒了……是真品……”他雙目無神的看著桌子上,我帶來那隻精致的金星紫檀木盒子,看著盒子裏的祖母綠耳墜,他臉色變得比那寶石還綠,“禍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