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紫鳶沒想到再次相見,自己母親會變成這般不人不鬼的模樣,她嚎啕大哭,撲到阮氏的身上,摸著她瘦可見骨的手指,心裏是鈍鈍的發疼的。
對於旁人來說,阮氏也許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阮氏作為母親都沒有虧待過自己,有什麼最好的,也永遠是想著自己。
如今看到她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她難受極了。
霍嬋娟站在一旁看著,麵上卻沒有什麼表情。
“你這麼孝順,早做什麼去了?”
這一個多月,都是自己親自伺候在母親身旁,從小到大,她同阮氏的母女之情就比較淡薄,況且每回自己同霍紫鳶生了嫌隙,阮氏也總是站在霍紫鳶那邊,讓她讓著點姐姐。
讓著點姐姐?霍嬋娟每每想起阮氏的話就覺得可笑。
瞧瞧她寵出來的女兒,如今連個能見人的身份都沒有,做了醜事不僅害的大將軍府顏麵盡失,她自己更是萬劫不複。
到頭來,還不是隻有自己守在她身邊,如今霍紫鳶來看阮氏都要偷偷摸摸的,真是讓人發笑。
也難怪霍青鸞瞧不起她們這一家子。
霍紫鳶心中原本就傷心,一定霍嬋娟話說的難聽,騰的就站了起來,插著腰怒視霍嬋娟道:“哪裏有你說話的份兒!這麼多年都是我陪著母親,你呢,你在宮裏享清福呢吧!如果可以,你恨不得自己是從蕭貴妃的肚子裏爬出來的吧,平日裏瞧你巴結貴妃娘娘那樣,沒有了利用價值,你還不是被人像狗一樣一腳踹了出來!”
對於這個妹妹,她向來就是不喜的,前世霍青鸞死後,這個妹妹巴結上了太子,成為了太子妃之後,也是處處同自己作對的。
她們不是親姐妹,而是天生的仇人。
除了霍青鸞,霍紫鳶最恨的人就是霍嬋娟。
明明都是從同一個娘胎裏跑出來的姐妹,憑什麼她總是居高臨下的看自己,好像她比府裏的小姐都更加高貴似的。
而且她今日落到這樣的地步,其中也有霍嬋娟推波助瀾的作用,若不是因為她覬覦太子,總是旁敲側擊的刺激自己去對付霍青鸞,當初她也不會那麼莽撞,反而搬石砸腳了。
靜靜的聽著霍紫鳶嘴裏說著難聽的話,霍嬋娟冷哼一聲,卻是並不反駁。
榻上的阮氏聽見兩個女兒在吵鬧,原本就嗡嗡的耳邊,更是像炸了鍋一般的一陣轟鳴。
身上被百蟻咬噬的感覺又一陣陣襲來,阮氏本能的用自己鬼爪一般的手抓著霍嬋娟的手腕道:“蜜……蜜餞……”
看著阮氏渾身發抖,嘴角控製不住往外流涎水的樣子,霍紫鳶驚慌失措的看著霍嬋娟道:“母親這是怎麼了?”
霍嬋娟對著霍紫鳶翻了個白眼,轉身又去取了蜜餞過來。
“怎麼了?犯病了唄,你若是再不回來瞧瞧母親,隻怕以後想見都見不著了。”
說完,霍嬋娟將蜜餞塞入了阮氏的嘴中。
“母親被人陰了,中了曼陀羅的毒,如今時日不多了,上次董太醫來看了,說最多不過半年的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