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是生是死(1 / 2)

":" 人間三月,一片芳菲色。

平常熱鬧的街道,今天卻冷冷清清,倒是建京大將軍府外,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卻也是安靜的出奇,隻能聽見官兵進進出出重重的腳步聲,手裏抬著的是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隻有官家一句易大將軍叛國通敵,滿門抄斬。忽然間,人群中發出了一聲重重的歎氣聲,眾人聽了神色一淩,還不等有反應,原本晴空萬裏的天突然暗了下來,烏雲壓頂,天空中傳來幾聲悶響,要下雨了...三月的雨...人們暗罵了一聲這鬼天氣,便急急地回家去了。

狂風暴雨,豆大的珠子爭先恐後的砸向地麵,將軍府中樹樹桃花養的極好,此刻也受不住暴雨的侵襲,任它將它們狠狠的砸入地麵那汙泥之中。暗紅色的地麵此刻被雨水衝淡了不少。

一頂轎子冒雨停在將軍府外,府中人立馬舉傘來接,昭示了此人不凡的身份。

言府

府裏西院的一處廂房中,一位清瘦的女子躺在床上,若是細看,便會發現女子容貌極為標誌,隻是此時,有些進的氣多,出的氣少,看著隨時都會斷氣一樣。床邊伏著一個小丫鬟,淺淺的抽泣著。

突然,床上的女子坐了起來,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像是恨不得將這幾日缺的空氣全都補回來。小丫鬟瞪著眼睛長著嘴巴愣愣的看著床上的人,顯然受了很大的驚嚇。

“小、小姐?”過了很久,丫鬟才回過神來,試探著問了一句。

屋外的雨還不曾停歇,一陣涼風從窗戶的縫隙中吹進來,床上的女子狠狠地抖了抖。神誌也清明了一些,抬眼環視一周後最後的視線落在了一旁的小丫頭身上,微微皺眉:“你是誰?”

一旁的小丫頭愣住:“小姐,您怎麼了!奴婢是打小隨您的從霜啊!”

“這是哪裏?”女子的眉皺的更狠了,她記起來了,三月十七夜,賢王帶著聖喻將她將軍府滿門抄斬,她,不應當死於了賢王劍下嗎?

“小姐,這是您的家啊!”從霜再傻,此時也已經明白過來,自家小姐在病了一場之後,將之前的事情全都忘記了。

“我家?”她的大將軍府何時有這樣破敗的房間了?女子半靠在床上,順了順氣,坐著說了這麼久的話總感覺有些體力不支。

“是啊!”從霜趕緊扶住自家小姐,在她的身後放了一床被子,讓她靠的舒服些“您是咱們言府的四小姐,這不是您家是哪啊!”

言府?四小姐?

女子愣了半天,才緩緩地吐出一個名字“言錦以?!”

“小姐,您記起來了?”

女子愣了半天,才緩緩抬起頭,輕聲說道:“我餓了...”

“我這就去拿飯!”從霜喜笑顏開,急急忙忙的出了房間。

而床上的女子,也顧不得自己身體無力,跌跌撞撞的下床,走到梳妝鏡旁坐下,看著鏡中人,倒吸一口涼氣,腦中一片空白,她並不是言錦以,而是當朝大將軍易昭靖,而現在...鏡中人瞧起來陌生的很,巴掌大小的臉白的嚇人,兩條霧黛眉似蹙非蹙,一雙丹鳳眼顧盼流連,耳垂小巧,脖子纖細,身上套了一件深色布衣,肥大的布衣裹住幹瘦的身軀,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人吹跑。

她眨眨眼,鏡中人也跟著眨了眨眼。她抬了抬胳膊,鏡中人也跟著抬了抬胳膊。她做了一個苦著臉的表情,鏡中人也苦起了臉。

這....是她沒錯,但是鏡中人的樣貌真的不是她啊!

賢王的那一劍刺得極準,她不可能活著,但是她現在確實活了過來,這副皮囊不是她了。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她這是借著別人的身子活過來了?隻是現在她不是她,她成了言錦以?以後要以言錦以的身份活下去?

言錦以這個姑娘,她想不知道都難,當朝的一個傳奇,整個建京誰不知道,言錦以,言禦史四女,有名的傻子,卻還是二皇子的未婚妻...

其他都好說,隻是嫁給這二皇子......

“小姐,吃點東西吧!”從霜端著一碗稀粥從屋外進來,見她坐在梳妝鏡前,立馬放下手中的粥,過來扶她。

見從霜回來,“重生”的言錦以臉色稍霽,盯著眼前的粥輕笑出聲“好歹也是言府四小姐,就吃這些東西?”

普通一聲,從霜跪在言錦以麵前“是女婢沒用,照顧不好小姐!”

言錦以皺眉,剛想說話,就聽見門外出來一聲嬉笑:“聽說四妹妹醒了?”

說話間,房門被一個丫鬟推開,一女子抬腳邁了進來,一張鵝蛋臉,雙眉修長,膚色雖然不如言錦以這樣白皙,卻也是個豔麗的女子。頭上挽了一個公主髻,髻上簪著一隻珠花簪子,一串流蘇自然垂下,隨著身子行動自然搖曳。身上穿了一件淡粉色襦裙,將身上的豔俗微微壓下去一點,平添了一分靈動。女子身後還跟著一位,與眼前的女子有七分相似,隻是沒了眼前女子的妖麗,多了分刻薄。一身青色的襦裙,襯得眉眼更加分明。眼中的戾氣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