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卿聳聳肩:“哦?那這一路上,你怎麼不動手呢?”
謝春風沉默了一刻。
花好知道緣由,因為除了她之外,誰也沒有猜到,小啞子就是聶卿,他偽裝的太好了,做這件事也太誇張了,以至於他們都沒想到。
秦又白和鍾素素也是驚訝的,他們互相望了一眼,各自打定主意不說話。
如今這個情形,不參與就是最好的自保,最好是聶卿和謝春風兩個人打的兩敗俱傷,他們才能保住自己。
氣氛一時僵持住了。
小小而破敗的寺廟裏,燈燭忽明忽暗,每個人的呼吸都似乎有點急促,外麵的風雪聲也跟著急促起來。
突然間,蠟燭“劈啪”爆了一聲,本來被謝春風挾持著的花好忽然道:“放我走。”
所有人都是一愣。
她這話不是對謝春風說的,而是對聶卿說的。
“放我們走。”花好又說道。
聶卿睜大眼睛。
“你這個騙子!你以為你這麼做,我就還會跟你回去?跟你走,我不如跟他走,起碼他是一心對我。”花好默然說道。
眾人皆明白她所謂的“他”指的是謝春風,但是——謝春風真的就比聶卿好?
這話太離譜了吧。
果然,連謝春風自己都不信。
“好丫頭,你別騙我了,你的心一直都在他身上,不是麼?”
聶卿聽了這話,臉色有點微妙。
花好哈哈一笑:“但是如今卻不是了。我希望你殺了他。”
謝春風一挑眉:“果真?”
“果真。”
“那好,你讓他過來,我就殺了他。”
這說的叫什麼話?
秦又白和鍾素素都看不懂了。
但聶卿卻懂,謝春風是要拿花好來威脅他,一命換一命。
“好,一命換一命。我換。”聶卿說著,抬腳就往這邊走。
謝春風道:“你真的舍得你的命?你的命,可係著這大齊的江山呐!”
聶卿苦笑一聲:“你還不知道吧,我出宮的事被人發現了,他們已經在準備著擁護廢太子登基了,那瑞京,我怕是已經回不去了。”
謝春風微微色變。
好不容易奪下的江山,就這麼容易便失去了?
為了一個女子?
“你今後倘若能好好待她,也不枉費我做這麼多。”聶卿說著,已經走到了謝春風的麵前,“好了,動手吧。”
謝春風一開始劫持花好,花好就已經知道,他一路上所謂舊傷未愈都是裝的,而且,他不是從瑞京開始裝的,而是從開始出現,就一直在裝。
他是第二任魔尊,武功高深莫測,遠在這屋子裏眾人之上,但是為了偽裝潛伏,他假作隻和聶卿齊平的水準,甚至還故意敗在李嵩的手裏,跟著花好和聶卿一路潛伏回到瑞京。
他為的是那個真的九元令,還是花好?
花好覺得,應該是九元令。
但誰曾想,後來事情會變成這樣。
就在她想著這些的時候,聶卿已經走到了麵前,她回轉神來,看著聶卿的臉——必須集中精力了,下一刻,就是關鍵的,你死我亡的時候。
噗!
就在謝春風被聶卿走過來,這一分神的瞬間,花好被卡住的手忽然伸了出來,一把迷藥登時朝謝春風的臉上扔去!
“啊……”謝春風絕沒有想到花好手裏竟然還會有東西,登時被那迷藥噴了滿臉,連忙撒開她,蹬蹬蹬後退幾步。
聶卿抓住這個機會,一把把花好拉到身前:“快走!”
誰知謝春風反應極快,眼睛雖然被迷藥迷住,手卻緊跟著揮出,用盡全力打出一掌!
而這一掌,正好是花好離開的方向!
“小心!”聶卿喊著,縱身撲了過來。
噗!
撲通!
兩個人齊齊跌倒。
“聶卿!”花好驚叫一聲,轉身來看聶卿。
卻見他猛地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臉色猛然轉黑。
原來謝春風所練的是魔尊的毒功,這一掌打出來,竟然是有毒的!
“快走!”聶卿用力推花好。
“我不會丟下你去的!”花好的手抖似篩糠,強自忍住,用力把他往外拖。
“快走!”聶卿又吐了一口血,這一口血已變作了黑色,“我……生死都是你的……”
說著,他用盡全力,在她身上猛推了一下,一下子把她推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