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虎口處一陣濕濕熱熱的,冬衣低頭看下去,一滴滴清澈幹淨的液體順著虎口流下去,以緩慢的姿勢滴下去,冬衣臉上的神色慌了慌,抬眼看過去。
碧凝緊緊閉上眼睛,低低埋著頭,另一隻沒有被禁錮的手使勁擦著眼睛,冬衣一慌,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放開她。”正想說什麼話安慰她,門口一陣冷冷的聲音響起,冬衣下意識看過去,秦世傾月白的身影筆直站在門口,臉上一片冷然。
冬衣抿了抿嘴,手上的動作鬆了鬆,卻依舊猶猶豫豫不肯鬆手,不過是一瞬間,未等冬衣反應過來,碧凝趁他手鬆動之時,猛然掙脫,隨即急速向後退兩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才微微喘了口氣。
低頭看去,手腕上已然蒙上了一圈紅腫,有些地方已經發青,碧凝抬眼看了看向她走來的秦世傾,神色一慌,立即將受傷的手腕藏在袖子中,努力表現出平時的樣子,輕鬆的跑到秦世傾身旁。
“師父!”碧凝輕鬆叫出了聲,眼底隨即蒙上一層疑惑。“師父,你怎麼到這裏來了,我是來和冬衣道別的,現在已經道別完了,我們回去收拾東西上路吧!”碧凝嘿嘿一笑,伸手拉住秦世傾的胳膊,笑嘻嘻的就往外走。
秦世傾眯著眼睛看了冬衣許久,才微微妥協,任由碧凝拉著離開。
剛踏出院落,就有一個下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差點撞到了碧凝和秦世傾,許是事情太嚴重,來不及給他們道歉,徑直跑進去跪在冬衣麵前。
“冬衣少爺,不好了,王府外麵突然來了許多侍衛,穿著都是宮裏的人,直接闖進王府就開始翻天覆地的找人,我估摸著是要找王妃,可是王妃在蘇公子那裏,現在王爺正在院子裏和他們中的首領說話,我看著像是要出大事了,趕緊過來向您回報。”
下人明顯是受了驚嚇,一張臉蒼白蒼白的,冬衣臉色一邊,深深皺了皺眉頭,伸手握緊腰間的佩劍,清冷的聲音在整個院落響起。
“我去看看,你馬上通知蘇公子,讓他務必藏好王妃,不能讓任何人找到。”冬衣說完,顧不上理會門口的師徒二人,當即邁開腳步闖了出去。
碧凝早以被下人剛剛的話給嚇傻了,眼睜睜看著冬衣跑遠,雙手緊緊抓住秦世傾的胳膊,聲音裏夾雜了一絲絲的顫抖。
“師父,你聽到了沒有,宮裏……宮裏的人真的來安平王府了,這樣下去會不會有危險,我們要不要去看了看?”碧凝滿臉擔憂,抬頭去看秦世傾,眼睛裏盡是懇求之意。
畢竟和沈離岸他們認識這麼久了,她也平白無故在安平王府待了這麼久,若是此刻在安平王府危機的時候就這樣離去,她定然是不會甘心的,更不會安心。
“哦?皇宮的人這麼快就來了,看來楚驚寒的辦事效率挺快的嘛。”秦世傾眯著眼睛看向冬衣消失的盡頭,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色,低頭看了看碧凝。
“你在安平王府待了這麼久,我們也算是欠人家一個人情,此刻他們有難,我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既然凝兒這般想幫助他們,那我們就去看了看,這個宮中來的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秦世傾勾了勾嘴角,任由碧凝抓著他的衣袖,邁開大步向冬衣的方向走去。
安平王府正廳外的大院中,已然站著兩波人馬,宋阿末一身棕色的利服,右手握劍麵無表情的看著對麵的沈離岸,眼底盡是濃濃的殺意。
“沈離岸,我們又見麵了。”長久等不到對方說話,宋阿末揚揚嘴角,率先開口。抬眼環視四周,嘴角揚起的弧度更加擴散了些,語氣也正經了半分。
“想必你是早就知道我今天來的目的了,也就長話短說,把蘇清歌……不,應該是把我們的皇後娘娘交出來,她現在可是後宮之主,一國之母,鳳體金貴的狠呢,怎麼能住你們這種環境粗糙的地方?”
宋阿末胳膊抱在胸前,臉上滿滿都是傲慢,沈離岸輕輕一笑,撇了眼她身後的一眾侍衛,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之意。
“宋護衛的話,沈某不太明白,沈某府中並未有什麼皇後娘娘,安平王府也隻有一個女主人,那便是安平王府的安平王妃,是我沈離岸明媒正娶的正妃,敢問,宋護衛口中的皇後娘娘,又是哪一位?安平王府向來廟小,怎能容下什麼金貴的皇後娘娘,更容不下皇家的人,你是搞錯了吧?”
沈離岸一字一頓說的緩慢,語氣中的諷刺之意盡顯,宋阿末瞬間惱怒,剛剛還傲慢的臉上瞬間一邊,上前兩步,不善的看向沈離岸。
“沈離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是受皇上之命前來搜尋,皇上下旨,若是敢走不配合,違抗者,殺無赦。”宋阿末眼底閃過一絲狠厲,隨即轉身向身後的人下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