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麼感激不感激的,熬了這麼久,你也疲憊了,回去休息吧,明日一大早,我就去清閑居等秦世傾出來。”蘇清義笑了笑,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眯了眯疲憊的眼睛,語氣中也充上了一份疲憊。
“嗯,你也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沈離岸點點頭,看出了他的疲憊之色,輕聲囑咐一聲,轉身離開房間。
次日一早,蘇清義便一臉精神的站在清閑居等著了,不過片刻,清閑居的門從裏麵拉開,秦世傾一身月白衣袍踏出,看到大門口倚著的蘇清義時,臉色微變,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秦公子昨夜睡的可還好?”蘇清義微微一笑,上前問候。
“好與不好,蘇公子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嗎?”秦世傾勾了勾嘴角,嘲諷一笑,一點也不領蘇清義的情。
沈離岸雖是個人物,可到底不是離安國的人,雖看著他外表懶散,實質上,也是個性子生硬之人,若是就這般讓他為離安國賣命,顯然是不可能的,如此以來,還不如趁早帶碧凝離開這裏,省的麻煩不停。
“秦公子既然這般直接,那在下也不拐彎抹角了,中蠱毒的正是在下的家妹,癡情蠱毒我也是略有一些了解,自然知道蠱毒的可怕,今日前來,是真心請求秦公子,動動手指,為家妹解開蠱毒,若真解開,清義必然感激不盡。”
蘇清義抱拳在胸前,眼底一片堅定之色,秦世傾垂目看過去,對上他的眼光之時,心底微微一啷,隨即饒有興趣的勾起嘴角。
這安平王府,不一般的人還真是不少呢,難怪碧凝會舍不得離開這裏,那個沈離岸也就罷了,連這個蘇清義,行為舉止間也盡是一片風範。
“動動手指?”秦世傾輕哼一聲,隨意看向他。“你可知道,這癡情蠱毒是有多繁瑣複雜,而這最重要的術法,又是多麼的危險?我素來不涉及這些蠱毒,若是為了一一路感激不盡就鋌而走險的話,豈不是也太虧了。”
秦世傾磁性的聲音輕飄飄在整個院落傳出,他現在是一點都不想摻和什麼安平王府的事情,隻想帶著碧凝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趁早回離安國才好。
“秦公子,再如何,我們也是費勁了精力,才找到你,為的就是解開這癡情蠱毒,如今你如此不答應,可我們,也不想這麼輕易的放棄。”
蘇清義聽他說的決然,臉色漸漸變得陰沉,聲音也不著痕跡的生硬了許多。
好不容易費了這麼大的精力才找到他,無論是沈離岸還是他蘇清義,都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他,昨晚睡覺之前他已經想過,若是這個秦世傾真的不答應,那麼,他也隻能用些不客氣的手段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若是我執意不肯解毒,那麼我和安平王府之間,還要有一場生死大戰了?”秦世傾挑挑眉毛,看到他冷硬的臉色,絲毫不把蘇清義的話當回事,即便是個人物,卻也不過是落難的龍頭罷了,和他秦世傾比,還差的遠了。
“沒錯。”蘇清義緊緊盯著他眯起的眼睛,聲音裏盡是一片堅定。
“嗬,我秦世傾浪跡天下這麼多年,還從未怕過誰,更沒有被誰逼著做不喜歡的事情,若是非要為難秦某,那我也隻好奉陪了。”秦世傾輕輕一笑,懶散的聲音在整個院落中提高了兩分,隱隱夾雜著不易察覺的危險,本是該平和安靜的院落,瞬間彌漫了一層濃濃的危險之氣。
碧凝一大早起來便開始悶悶不樂,腦袋裏全是師父昨天說的那些話,沒有心思在清辰居待著,迅速洗漱完後,一個人來到種植草藥的花園,坐在石凳上雙手撐著下巴,默默看著地上一排排整齊的草藥。
回想起來,這些草藥在安平王府種植的也有一些日子了,草藥采取不易,移植更不容易,她每天都會來花園看看它們,一心等著師父到來,沈離岸娘子的病就可以痊愈了,可現在……卻讓她發現,原本心裏所想的一切,都沒有那麼容易的成功。
輕輕歎了一口氣,眼底的落寞更加染上了半分,耳邊突然傳來陣陣嬉笑的聲音,聽上去不像是安平王府內規規矩矩的丫鬟,碧凝眉頭輕輕一擰,站起身向聲源處看過去。
花園茂密的樹叢之外,一個藍色的身影闖入她的眼底,碧凝揉揉眼睛,再次看去,樹叢外的那個身影,一身深藍華麗服飾,烏黑的發絲一半挽在頭頂,插上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深藍水晶珠,細細的珠子在太陽光下發出耀眼的藍光,再看過去,平滑的額頭下方,一雙靈動漆黑的眼睛格外迷人,眼瞳中的點點亮光,如同漆黑夜空中的點點星光,和清義大哥的眼睛格外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