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傾對他的話不屑輕哼,顯然沒有一點要幫忙的樣子,沈離岸微微舒了一口氣,顯然是意料之中的結果,並且按現在這樣的局勢,即便是碧凝醒來了,也毫無一點轉機。
“閣下何必這般為難沈某,碧凝姑娘現在這樣,並不是我們都想看到的,隻是一時出了意外,疏忽罷了,碧凝姑娘也知道,這些日子在安平王府中,我們和她都是很好的朋友,若非意外,又怎可能去傷害到她?”對於秦世傾一口一個輕屑的話語,沈離岸實在是無語至極,卻又毫無一點辦法,他向來黑白分明,況且這件事情也都是他的錯,他理應承擔才是。
“哼,這些話沈大將軍就不必說了,我也沒心情幫助你們什麼事情,凝兒是我的徒兒,從小到大是被我寵著長大的,如今受了這樣的刺激,我不追究是說不過去的,你們安平王府,我也不屑待著,我這就將她帶走,兩日後,自然有人會上貴府解決一切。”秦世傾說完,徑直移開目光,再也不去看沈離岸,彎下身預想抱著碧凝離開。
兩手剛一觸上碧凝的身體,床上虛弱的聲音就傳進他耳中。
“師父……不要走……”碧凝艱難喘氣,抬手虛弱的按住他的手臂,阻止了他的動作。
“師父,沈離岸說的句句屬實,確實是我答應他們,要幫他們解開癡情蠱毒的,可當初師父教的時候,都怪凝兒貪玩,沒有記住全部術法,沒有辦法才要請師父出來的,這個下策,也是凝兒想出來的,他們不知道凝兒怕黑……”碧凝撇撇嘴巴,趴在秦世傾的懷裏,整個小臉上委屈一片,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懇求。
“師父,你不要怪他們了,是凝兒的錯,凝兒不該用這種方法騙師父出來的……”碧凝愧疚的低下頭,整個人別提有多可憐了,秦世傾在碧凝身上,向來是吃軟不吃硬,每次她一撒嬌,無論是多麼離譜的條件,他都能夠招架不住的答應,可此刻,沈離岸的做法簡直太過分,已經打破了他的底線,若是就這麼算了,絕對是不可能的。
“師父……”看到秦世傾許久沒有反應,碧凝越來越著急了,小手抓著他的胳膊不斷左右搖晃,水汪汪的大眼睛裏盡是懇求之意,看上去越發楚楚動人。
“什麼也不用說了,凝兒,你長大了,很多事情不能總是讓為師為你善後,這件事情,你做的實在太嚴重了,就此了結是不可能的,同樣,我不管你和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現在,你必須跟我離開這裏。”秦世傾語氣中充滿堅定,不容置疑,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她帶走,碧凝一怔,不敢相信的看向一向寵著自己疼著自己的師父,對上他眼中堅定不容抗拒的目光時,整個人瞬間從他的懷中跳起,身子踉踉蹌蹌的離他一丈之遠。
“不要……我不要回碧府,我答應過他們的,一定要為他們解開蠱毒的,師父你曾經教導過我的,人不能言而無信,凝兒不能就這樣走掉……”碧凝皺皺眉頭,第一次用上了她格外倔強的脾氣,看到秦世傾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可怕,碧凝可憐兮兮的撇撇嘴,小心翼翼的縮在床角,猶猶豫豫不肯上前靠近他。
她好不容易才逃開了那個牢籠一樣的地方,來了這裏之後才發現,原來外麵的一切是這麼新鮮有趣,而且安平王府的下人和朋友們都這麼好,既有好吃的飯菜和點心,又有雲繡姐姐,還有溫柔的清義大哥,更重要的是,冬衣在這裏,沒有解開蠱毒,拿到冬衣那個承諾,她是堅決不會走的……
想起冬衣,碧凝眼下一亮,當即抬起頭向四下看去,目光落到門口時,一個筆直漆黑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底。
“冬衣……”碧凝輕輕叫出聲,虛弱的臉上難得有一絲雀躍,看到冬衣有些蒼白的麵孔時,眼底隱隱浮現出一絲擔憂。
秦世傾一時困惑,順著她略帶炙熱的目光看過去,那個和他交過手,不自量力的男人闖入眼底,秦世傾回頭看了看碧凝的神色,眼底瞬間清明了半分。
聽到那聲輕輕無力的聲音,冬衣抿抿嘴唇,將劇烈發痛的手緊緊握成拳頭,不留痕跡的藏入袖口中,淡淡的聲音裏夾雜了絲絲愧疚。
“碧凝姑娘,對不住,是冬衣的錯,才讓你變成這個樣子,我……”
“好啦,我沒事了,你看,我很好啊!”碧凝打斷他的話,笑眯眯的跪在床上,抬起胳膊轉了一圈,笑嘻嘻的給他看自己的安然無恙的身體,瞬間的開心湧上,早已將秦世傾和沈離岸給生生無視掉。